第37章
露出狐狸尾巴“是，皇上。”安零咬了咬牙，转身走到桌旁，将那瓷碗端了起来，随后离开房间。
两人有些狼狈地离开了秦煦休息的主院，阿素紧紧跟在安零身后，心底使劲想着要如何开口跟安零说些什么。
毕竟若不是她提议，安零也不会被秦煦羞辱。
“小主……”阿素刚开口，瞬间觉得额头上一阵刺痛，紧接着温热的粘稠液滚满了半张脸。
安零将她手中的梅花酿，直接砸到了阿素脸上。
“以后不要再给我出任何馊主意了，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样。”安零冷声说道，看向阿素的神情透着阴戾。
阿素愣住，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脸上带着杀气的安零。
很可怕。
安零没有理会阿素的惊愕，更没收敛自己脸上的神情，而是直接回房关了门。
她坐在桌前拿出纸笔，快速写下潦潦几行字，随即塞进了一个跟小指头差不多粗的竹筒中。
做好这一切后，安零直接打开屋子里最偏角落的窗户，她伸出手指在嘴中吹出些许声响，不一会儿人便飞来了一只灰鸽。
安零将竹筒绑在灰鸽爪子上，再将它放飞……
秦煦蹲在床边喊了好几声，小白才极不情愿地从床底下走出来。
它喵呜两声看着秦煦，直接跳到了窗户边，抬起爪子去挠那紧闭着的窗门。
“嫌屋子里有你不喜欢的人的气味，所以要开窗是吗？”秦煦叹息一声，伸手将小白抱了下来，随即将窗户打开。
“喵呜——”小白看着窗外，鸳鸯眼中闪起了星星。
秦煦虽不懂猫语，但还是从小白的眼神中看到了对自由的渴望。
“你想出去？”秦煦问它。
小白没有回应，只是摇了摇长长的尾巴，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窗外。
突然，小白看到窗外飞过了什么，嗖地一下就跳窗跑了出去。
“小白！”秦煦紧张大喊，连忙追了出去。
好不容易看到白花花的一团，却发现它嘴中叼着一只灰色的鸽子，摇摆着猫步朝自己走来。
“喵呜。”小白对着秦煦叫唤。
秦煦以为小白想吃禽类，刚要吩咐苏公公去多准备一些鸽子来喂它，但猛地看到那灰鸽脚上绑着的竹筒。
秦煦脸色一沉，拿起竹筒，看到了里面的纸条。
“呵，终于露出尾巴了……”他的声音很冷。
秦煦将竹筒内的字条交给了慎刑司，安零的下场将会和高雨凝一样。
既然入了宫，那便没有活着离开的道理。
既然他曾经对佟薏残忍过，那如今断然不能对其他女人仁慈，尤其是柔然女人。
秦煦处理完后，带着小白准备重返药王谷。
看着放在柜子上的铜制器皿，秦煦心情变得微微沉闷。
他沉默片刻，将那骨灰盒拿了出来。
“叫了你三年薏儿，既然你不是她，那只能物归原主了。”秦煦轻声说道。
……
药王谷。
温九煊在药房捣鼓着干药，视线却时不时看向在庭院中修剪新鲜药材的佟薏。
上次自己闭门在房间处理事情，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佟薏也就是现在的佟玖，居然就跟那命中最不该想见的人撞上了。
到现在，温九煊的心都无法平静。
“小玖，我们过阵子，还是继续去月亮岛吧。”温九煊敛了敛焦躁的情绪，走到了佟玖身边。
过去那几年，他一直都是在月亮岛照顾她，也以月亮岛上的神水治愈她被烧伤的肌肤。
佟玖放下剪刀，将地上的枯枝和黄夜都装进篓子中，有些疑惑地抬眸看向温九煊。
“夫君，你说过这里才是我们的家，为什么想离开呢？”
“药王谷在北朝和柔然交界之处，若是交战起来，对药王谷肯定有影响，我怕你受伤。”温九煊端起地上的水壶给药材浇水。
佟玖看着他，柳眉微微蹙起：“你在撒谎。”
温九煊一愣，看向佟薏。
“你一说谎，便会不敢直视我，眼神也会躲闪。”佟玖平静到。
温九煊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水壶放下，随即伸手将佟玖轻轻搂在怀中。
佟玖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知我者莫过夫人也……你的身子好不容易才养好，我担心这里的环境让你水土不服，旧疾复发了怎么办？”温九煊叹了口气。
“有你这个妙手回春的活神仙在身边，我哪那么娇弱？你看我现在每天都跟药材打交道，身体好着呢。”
“我怕你离开我。”温九煊嗓音一哑，将佟玖搂得更紧。
佟玖一怔，随机随即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怎么突然说胡话了，我一直都在这里……”
佟玖虽然在安慰着他，但莫名地，她脑海中突然闪现了那日闯入宅中的秦煦。
他看自己的眼神，为何会蕴含那么浓烈的情绪？
温九煊看穿了佟玖的心思，他无法自控地抬手捧住她的脸庞，手心的温度烫人。
“在想谁？”他不想直接挑明。
佟玖怔了怔，随即摇头，但两侧脸颊都被温九煊捧住，她的小弧度动作根本不明显。
“九煊……”她不知该说什么。
她用了些力，将温九煊的手掰开，随即后退了两步，让自己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我们是夫妻。”温九煊有些挫败感，但眼底的光依旧没晦暗。
佟玖低头道：“你说过你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
温九煊喉结一阵滚动，将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我等了你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接下来会是第三个三年吗？”
他表情中透着受伤，声音中也带着苦涩。
佟玖想起三年前自己刚从病床上醒来时，这个男人无微不至，不分昼夜的照顾，心底的愧疚之意更深。
“对不起，九煊……我只是……”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心底的感受。
佟玖拉住了温九煊的衣袖，那垂眸欲哭的表情，让他移不开视线。
“那场大火，阎王差点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真是怕极了失去你……”温九煊沙哑着声音说道。
“不会的，小玖永远都不会离开。”佟玖温顺回应道，看着温九煊左侧脸颊上那凹凸不平的一片，神情变得低落，“当年那株百年灵芝被用了给我疗伤，可惜了你这疤错过了最佳时机祛除……我一定要找到最好的药膏，给你除去脸上这被火烧伤的印记。”
温九煊心头一软，柔声道：“这是我爱你的证明，我要留一辈子。”
他不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可以去除这痕迹，只是想用这烧伤疤痕时不时提醒佟玖。
她的命，是自己从火海里救出来的。
爱情让人变得自私，温九煊躲不掉这道劫。
佟玖听得温九煊这般回答，眉头又微微蹙起，她不太明白，为何自己每次说要帮他祛除脸上的疤痕，他都会直接反对。
一般人都觉得脸上带疤不好看，他非要毫不遮掩地露出来，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救自己受的伤。
好像是爱，又好像不是。
佟玖说不清心底的感觉。
两人没再说话，佟玖弯腰继续修剪着药材植被，温九煊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
这时，下人匆忙赶了过来，神情带着一丝慌乱。
“谷主……”下人有些支支吾吾，“北朝皇帝秦煦登门拜访，说有一物要归还给九夫人。”
佟玖握着剪刀的手一抖，那冒着嫩芽的鲜嫩枝干直接被她剪断。
听到那个名字，她的心跳也变得不太平稳，怎么会这样？
“不见。”温九煊拒绝。
下人面露为难之色：“他说……要来归还小白……”
佟玖一听，放下了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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