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让我当做没事发生,就这么瞒天过海,简简单单抹去他出现过的痕迹……不管是恻隐之心作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都好,我的确也……有些下不了手。
……
傍晚。
夕阳悬挂在遥远的天际,慷慨肆意地洒落一地美丽余晖。
闲来无事,我索性换了身衣服,开着机车出门了。
从别墅通往公路主干道最近的一条路,半途在道路两侧各种植了一大片桂花,到了这个季节,桂花的香气堪称浓郁逼人。
车子最终在距离这片桂花林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了。
前方的桂花树被晚风吹得窸窣作响。
恍然中我觉得眼前的画面很有几分熟悉感。
我十岁出头那会,父亲有两年特别忙,许多时候他晚上回到家时都已经是深夜了,所以我格外珍惜他能早些回家陪我吃晚饭的日子。
为了不让我白等,父亲通常会提前给家里的保姆打电话,告知对方他回来的大致时间。
而每回知道父亲会回来用晚饭,我就会央着阿姨带我来这段路上等他。有时候我还会带上自己的习题册,一边看题一边等。
那时候温择城也还住在这一带,有好些次我等人时,还能碰上因为各种理由路过的他。
少年时代的温择城是出了名的孤傲、沉默、不合群,我算是他唯一的朋友……或者,该说我只是他比较玩得来的玩伴。因为从我身边经过时,他从来不主动和我打招呼,那个过分积极的人一直都是我。
偶尔我甚至会拉住路过的他,让他给我讲题。
我读初二以前确实不属于聪明那一挂的孩子,而温择城却是那种随便看看书就能考年级第一的人,所以有时候一道题讲完了,对上我依然困惑的神情,他会没恶意但发自肺腑地疑惑道:“你是不是有点智力缺陷?”
每当这时我便会气呼呼地掐他,掐他手臂,掐他腰,掐他脸。为此他没少露出无奈的神色……
但他从没还过手。
后来读初二上学期的时候,我有阵子约莫是迎来了人生中的高光时刻,整个人突然开窍了,从前总是想不明白的许多题,自那时起我开始能很快地分析出出题者的意图了。再加上当时班上的学霸们还挺热心,所以从那之后我再也没在学习上麻烦过温择城。
父亲唯一一次没有如约回家吃饭是在我读初二下学期时的某个傍晚。那天我照例去等他,一直等到天黑了也没见他的车子从我面前开过。
阿姨当天有事,在做完晚餐后就请假离开了,因此那条路上只有我。期间我给父亲拨了个电话,没打通。
再之后我等到了温择城。
当时我整个脑子晕晕乎乎的,见到温择城时的反应也有些傻。我没说话,就那么愣愣揪住了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他同样默不作声,力道克制地掰开了我的手,随即不咸不淡瞥了我一眼。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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