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谦拿起酒瓶,鲜红的酒液落入高脚杯中,红酒馥郁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宣瑾注视着裴以谦白皙的指尖,心里泛起一阵寒意,在这样的人手中,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把红酒的颜色同鲜血联想在一起。
裴以谦倒完了酒,举着杯子似笑非笑地送到裴云路面前。
裴云路坐着不动,微微抬眼打量着他,目光如有实质,似乎要刺穿那张假惺惺的皮囊。
“难辞其咎……”裴云路一字一顿地说,“你说的可真是云淡风轻。你知道因为这批抑制剂,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又有多少人因此受到了伤害?裴以谦……你好令人作呕。”
话音一落,在座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裴展的面色最是难看。
“阿路……”黎慧敏夹在中间很为难,只好带着安抚的神色看向裴云路。
可裴云路一个眼神就叫她噤了声。
裴云路笑了笑,站起来,从裴以谦面前接过酒瓶,另一只手托着高脚杯,又倒了一杯酒。
“敬我干什么啊?要我说,你最应该敬的,是爸爸。”裴云路抬起手,向裴展举了举杯子,脸上的神情不可一世,他手腕间的表带闪烁着金属光泽,直勾勾地看向裴展,压抑不住眼神中的愤怒和不解,“爸说过的,成立YK的初衷,就是要它做业界翘楚,在追求经济效益的同时,永远不能忘记社会效益,不是吗?”
其实裴展如果对这件事闭口不提还好,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裂缝无法弥补,可裴展不仅提了,还强迫着裴云路去接受,接受这样一份惺惺作态的道歉。
他做不到。
“裴云路!你这是在跟谁说话?”裴展动了气,不见他红脸,面色却更加苍白,老人怒不可遏地站起来,“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听不懂是吗?你这是在内涵谁?”
“阿路!”宣瑾悄悄在桌下握住了裴云路的手,感觉到对方轻微地颤抖。
果然,其实他是伤心的吧。
裴云路低头,正好对上宣瑾的视线,宣瑾担忧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知为什么,只那么一眼,裴云路心里的焦躁不安便消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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