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捂住嘴,默默地咽下不太礼貌的饱嗝。
正如奚山所言,白小宛话少得过分沉默,席间奚山给她夹菜、把牛肉特意放在她面前,还拘谨地对奚山道了一句“谢谢”。
他们客气得不像母子,池念感到奇怪,可念及奚山说他和白小宛差点“割席”,又不太方便直接问。
饭后,池念自觉地收拾餐桌准备洗碗——做饭的人不洗碗,这是他和奚山默契的约定——但刚才处理好残羹剩饭,奚山进了厨房拉开洗碗机。
“我来,你出去休息一下。”
池念不肯:“你做饭已经很累了,我啥也没干,就这几个碗放好完事儿。”
奚山坚持要拿:“你先出去……我不想单独和我妈待着。”
池念皱起眉。
“她肯定又要说那件事,你在旁边,她不好直接提。”奚山一脸厌恶,叹了口气转过头求他,“帮帮忙,就出去看电视,不用专程和她聊天。”
“行。”池念答应了,走出两步又不忘提条件,“这事儿过了,我要去弹子石吃烧烤。”
奚山说没问题。
答应得爽快,可池念真走到客厅,见白小宛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仍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他按奚山所言开了电视,调到新闻频道,自己去坐另一侧的单人沙发,雪碧很快跳上他的膝盖,池念索性心无旁骛地撸狗。
就这么尴尬地坐了一会儿,不算太大的房子里,一时只有厨房里收拾残局不时发出的金属碰撞声,还有新闻30分关于大熊猫旅居加拿大的旁白。
“……挺可爱的。”白小宛突然开口。
她轻言细语,在重庆待了三十多年也不会讲西南方言,口音留着青海的腔调,让池念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旅行的时光。
池念只得搭腔:“嗯,确实可爱。”
起了话头,他猜到白小宛或许想与自己聊天,果然下一刻,她问道:“你和……和奚山一起住了多久了?”
“就三个月不到。”池念说完,连忙补上之前被打断的自我介绍,“白阿姨,我是奚哥的朋友,在黄桷坪教画画。没地方住,奚哥才让我过来住次卧。”
他把“次卧”咬得很重,唯恐白小宛再想多了什么。
白小宛理解地点头,她不经意间的神态与奚山挺相似:“他很久没把人带回家里了,一直是自己……所以有点儿惊讶,你不要见怪啊小池。”
池念说不会。
然后又陷入了僵局,池念听见白小宛仿佛叹了声气,依旧轻轻柔柔的。
“他上次回家住,是不是你们吵架了呀?”她说完,没让池念必须答,等了会儿又说,“奚山性格有点怪,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他从小就不怎么爱交朋友,也很少跟我倾诉,能遇到个愿意陪他一起生活的人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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