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山摇摇头。
“那行,给你开两盒阿莫西林。另外开了一些止痛和促进骨头生长的药,回去也记得按医嘱用。伤的不是很严重,这段时间主要就是静养,这只脚尽量不要受力。还有这几天擦伤的地方别沾水,饮食清淡忌烟酒。一个星期之后过来复查看看骨头愈合怎么样。”
池念听得连连点头,恨不得拿手机录音:“好的好的,还有什么注意的嘛医生?”
“其他的没有了,去拿药吧。”
“好。”池念站起来双手合十,“谢谢,谢谢您。”
“应该的。”医生笑笑,表示他们可以离开了。
奚山是今天骨科门诊的最后一个病人,他坐在中庭,等池念到处缴费、取药,手机里祝以明发来了向他暗示和好的消息:脚,没大问题吧?
“死不了。”奚山回复。
祝以明:要不要我去你家照顾几天?
奚山:不用了,你别给我添乱。
又是这种熟悉的口吻,不太客气,反而使祝以明懂了之前在陵园的争吵并未真正影响他们的关系——事实上,无论他们吵多少次,奚山都并不会当回事,因为祝以明始终进不去最深的那一层。
不只他,所有人都进不去。
交际圈子分为三六九等,而奚山的三六九等之外还有一个小圆圈。他对陌生人冷淡,对朋友无限宽容但并非毫无底线,他可以原谅很多事。
这些都无法真正伤害他。
独居四年,偶尔探望住在同一个小区的老妈。孤独,才是奚山的常态。他刻意挤压了安全距离,朋友再好,也不会对他们真正敞开心扉诉说心事。
祝以明和他吵架总是冷战不过一个月就灰溜溜地回来认错,然后他们继续对矛盾视若无睹;齐星很久不联系他,再见面也没有隔阂;江海与他常年不说话,偶尔提到从前,也配合地回忆过去大家都在的日子。
所以之前朋友老说他冷血,到现在,大家都习惯了。
他是他们最好的朋友“之一”,而他们却并不是他最好的朋友。
奚山没有朋友。
就像受伤,他自诩经验丰富,知道什么伤该应急处理、什么伤可以等到医院再说。今天没有池念忙前忙后,照样可以照顾好自己。
但这次,奚山没有阻拦池念,看对方因为他担忧、慌乱,几个地方来回转的样子,他竟有久违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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