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皱眉:“我还是觉得哪里别扭。是背景太乱吗?”
“看见区别没?”池念把画纸偏向他,“和背景无关,动态抓得不准。”
林蝉配合地往前倾,他闻到池念洗发水里的柠檬味,正要问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差点结巴:“那、那怎么抓啊。”
池念听见林蝉话里的疙瘩,只当他是太紧张,自然地勾了两笔:“喏,像这样。这副是‘公园下象棋’,但你画的围观群众都很冷淡,对弈双方有一个人的眼神太飘,另一个的表情却展现出现在的棋局是很胶着的……所以才别扭。”
“懂了。”林蝉说,微微后撤了一步。
他把草稿的最后一笔打完后,将稿纸递给了林蝉:“以后遇到这种,多想想怎么表现。下次注意。”
“好。”林蝉伸手接过,手指若有似无地碰到了池念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翘。
池念批评他:“还笑?时间多就琢磨下怎么改,不是要考国美吗?”
林蝉见他找自己说话,哪怕语气稍微严厉,却一点儿没有受批评的羞愧,笑得更藏不住:“没有呀,我改主意了,想考北京。”
池念微微一愣:“啊?”
“当你的学弟啊。”
可别人选择不关他的事,池念保持着怔忪的表情点点头。
“还有,池老师,你一点都不适合装凶。”
林蝉飞快说完,不给池念反应的机会,飞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重新拿了只铅笔,随便削了几下,在池念改完的草稿上继续画起来。
下过雨,白天放晴时连叶子都绿得几乎透明。教室一面不临街,外面是高低起伏的老楼,积水的通道中不时传来当地中年人爽朗大声的问候。
蝉鸣已经听不见了,池念握着那支笔,回过神时,手掌一侧被戳出了个铅色的点。
他不是木头,林蝉的示好也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刚才那种触碰与之前的奶茶,还有在他面前找存在感的举动,有个答案即将脱口而出。
池念却只有郁闷。
之前池念以为林蝉喜欢了某个画室的老师,其实这种事也不算太奇怪。
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说出来,少年时代朦胧的好感很珍贵,做老师的,知情后顶多不当回事了,不至于无情到非要戳破窗户纸泼冷水。
等落到这种事自己身上时,池念就没那么能释怀了。且不说他对林蝉没有任何超过老师学生关系的感情,于他,林蝉就是个十七岁小屁孩,自我中心,不知天高地厚,哪怕奚山从没出现过,池念也绝不是会因为这点好感就晕头的人。
艺考时间还长,有时候会一直持续到来年三月。他不肯林蝉陷太深,还是早点找个机会掐灭小火苗,免得夜长梦多,越拖越不好拒绝。
池念站起身,若无其事地走了两步,把铅笔放进林蝉的笔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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