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进来的侍女看见小姐的憔悴样子, 也是心疼担忧。
其中平日与原身最亲近的贴身婢女,忍不住忿忿道,“那成国公府实在可恨, 难不成女儿是嫁不出去了么,非要与小姐争夫君。巴巴地去求赐婚圣旨,宁愿当个惹人笑话的平妻也要强塞进来。”
阿洛没有作声, 原身在陆家后宅的确怨怼了孟琳琅十几年, 总想着要是没有她出现,自己和陆修琰便会是恩爱夫妻。
不过最后她却醒悟了,陆修琰的凉薄冷情才是真正毁了她一生的缘由。
婢女又劝慰着阿洛道, “未来姑爷心里定是有小姐的, 那成国公府的千金向来骄纵跋扈,刁蛮任性, 便是仗着有太后和贵妃宠爱,姑爷也不会瞧上她一眼的。”
这婢女一直陪着辛盈, 知道小姐有多喜欢陆公子, 还在定亲后帮着她与陆修琰传递了不少书信小玩意。
想着大局已定, 也总不能怨未来的姑爷太优秀招惹桃花。小姐便是再难受,也终是会同意嫁去陆府的。只好挑拣些好点的话来说。
阿洛点了点头,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说的这些,总归与我也没什么关系的,不过还是要了了此事。”
说完起身便要走出去,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听阿洛问道, “祖父现在在何处,我好去找他。”
那婢女怔愣着, 怎么感觉小姐似乎变了些,连说的话都奇奇怪怪的,再一看小姐去往的方向正是老太爷的院子。
*
陆修琰,可以说是最近京城被讨论得最多的人物了。大宁朝开国以来,少有能年纪轻轻便三甲及第的人,陆修琰便是其中一个。如今他住的还是圣上亲赐的一座状元府,这两日更加门庭若市了。
太后的赐婚圣旨一下,状元公陆修琰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不消一日的工夫,全京城都在议论这桩赐婚。
很快就有传言出来,那日状元簪花打马游街,成国公府嫡出的千金孟琳琅在楼阁上对其一见倾心。
这倒没什么奇怪的,状元公容貌生得俊,游街时香帕鲜花玉佩落了一路,不知有多少闺阁少女对辛氏女羡慕嫉妒,得了这样一个如意郎君。
但在人家婚事已定的前提下,还敢请旨赐婚的可别无二人了。
堂堂一品国公的嫡出孙女,便是做皇子妃也够格了,偏生看上了状元郎,宁愿顶着平妻这矮人一等的名分也要嫁给他,不禁令人惊叹国公家小姐的大胆任性。
有说成国公府这事做得不地道的,也有羡慕状元郎陆修琰的福气。
无论是先前定下的与名门辛氏女的婚事,还是这位权贵世勋家的千金小姐,旁人连攀都攀不上呢,状元郎却是被人争抢着要。
陆修琰父母早亡,带上京的也只有从小照看着他长大的管家福伯,此时是喜气洋洋,脚下带风。自家公子金榜题名不说,还得了两方高门垂青,都要将姑娘嫁给他,这可不是大喜事。
先前公子说要与辛家小姐定亲时,福伯不过打听了一下门第就惶恐的不得了,到这会脸上的笑容都快成褶子了,有道是一家女百家求,反过来不也一样,说明他们家郎君极受欢迎。
只可惜老爷夫人走得早,没个能张罗的亲族长辈,还好听说公子的恩师也在京城,还是个清贵的翰林官。
福伯问道,“公子,这给成国公府的聘礼该如何准备?是不是比照着给辛府的?什么时候好送过去啊。”
陆修琰这会正为赐婚的事头疼呢,听到这话又是叹了口气。
面对成国公府向宫里强求来的婚事,还有那位未曾逢面任性妄为的国公府千金,陆修琰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可是太后懿旨已下,又能如何改变呢,他无奈道,“就按福伯你说的办吧……”
就在这时,匆匆进来的下人打断了他的思绪,“公子,不好了。”
“辛府来人了,说要退婚。”
一听这话,陆修琰顿时变了脸色。
…………
就在半个时辰前的辛府,阿洛寻到了在书房的祖父安玄公辛直。
早在那荒唐的赐婚平妻消息传来后,他就待在书房里,并不是想着看书写字,而是负着手来回踱步,显然也在思量着这婚事该怎么办,可是关系到他孙女的终身啊。
纵然他桃李门生满天下,膝下却也只有这么一点骨血。
见到阿洛到来,这位头发花白,气度温厚的老者,立即露出了和蔼亲切的笑容,眼底还带有一丝歉疚难过,可以说是又愧又怒又气,成国公实在不当为人子。
而他误了自家孙女啊,令她陷入这般尴尬的境地。
阿洛能感受到原身对祖父的濡慕敬爱之情,先是行了一礼,“辛盈见过祖父。”
“好孩子,快坐下吧。”安玄公颔首,神情又明显的欲言又止,怕说的话伤了孙女的心。
然而阿洛直接开了口,“我来找祖父,便是想说一说婚事。”
在这个古代世界,婚嫁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身虽无父母,却有亲祖父尚在。可以说她的婚事是可以由祖父一言决定的。她贸然开口,显然是不合规矩的。
但安玄公却没有在意这些小事,他对这个孙女本就宠爱不已,更何况,“是祖父不好,误了你的终身。”
安玄公长叹道,在定亲之后,孙女与陆修琰那些可以说得上私相授受的小事,他怎么会不知道。若非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放任自流,以孙女的乖巧懂事也不会敢这般大胆妄为。那时他以为水到渠成木已成舟,让这对未婚夫妻多培养一些感情会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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