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后来的后来,顾宜乐从卢箫笛口中听说谭迁数罪并罚被判了十年,正在上诉要求二审。
然而这些已经不在顾宜乐关心的范围内,他满脑子考研,多余的时间都分给了异地的男友。
直到秋天结束,梁栋都保持每周飞一趟S市的频率,顾宜乐还觉得不够,每当通话或者视频,句句都在暗示梁栋。
比如这天,顾宜乐把手机架在桌上,一边翻乐谱一边说:“听说我报考首都音乐学院,我的老师都生气了,要不我还是留在本校吧。”
梁栋:……
“于皓轩,就是上回医院那个小朋友,也舍不得我走,说我要是不教他,他就不学小提琴了。”
梁栋:……
“唉,其实还是S市好。”顾宜乐接着念叨,“我的家人朋友都在这儿,首都人生地不熟的,想想就孤单。”
梁栋叹了口气:“我明天过来。”
次日到S市才知道,顾宜乐所在的乐团今天有演出,他是首席。
因为是学生乐团,地点安排在校内的音乐厅。
临上场前的后台和去年平安夜一样热闹,看见蒋榆给一提的彭舟整理仪容,梁栋也上前为顾宜乐整了整领结,让他放松,不要紧张。
顾宜乐摇头:“我连国际大赛都参加过,怎么可能紧紧紧张。”
梁栋笑了:“上回不是也在这里表演了吗?”
“上回是上回……”说着,顾宜乐意识到不对劲之处,“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表演过?”
“猜的。”
“又来……你不会换了个马甲在论坛窥屏吧?”
梁栋抬眼:“有必要?”
“嗯,好像没有。”顾宜乐摸下巴,“毕竟阿东都被你收买了,没什么你不知道的。”
待演出结束,两人手牵手走在学校寂静的小路上,顾宜乐才想起来:“哎呀,刚才上台之前忘了要幸运之吻,难怪那么紧张。”
于是梁栋停下脚步,低头给顾宜乐补上一个轻轻的吻,唇齿相依地夸他:“乐乐真棒。”
顾宜乐被哄得高兴,竖起大拇指回夸:“乐乐的老公今天也很棒,都没有听睡着。”
走到校门外,沿着路牙,顾宜乐抬头看昏黄的路灯,又看身旁的灌木丛,对梁栋说:“我突然想起四年前,就是艺考那年,我在首都音乐学院门口拉过一支曲子。”
梁栋面色如常:“是吗?”
“当时还有个路人坐在那儿,我就拉给他听了。”
“那个路人真幸运。”
“嗯?幸运什么?”
“能听到这么好听的曲子。”
“哈哈哈你怎么也学会无脑吹了?我还没说是什么曲子呢。”
“舒伯特的小夜曲。”
“啊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事……哦我想起来了,你送我的八音盒就是这首曲子,我当时告诉你在首都拉过。”
“嗯。”
“唉……”顾宜乐扶额,“我这破记性,怕是没救了。”
梁栋笑了笑,心想忘记了也没关系,我都记得就好。
他记得那时候顾宜乐说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在S市以外的地方拉琴,可是三年后,顾宜乐就去到了遥远的Y国,美妙的旋律在异国他乡辉煌的音乐厅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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