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差错
孟行舟离开以后，孟行川便自己一个人坐在候机大厅里。抬头盯着上面不停在往前走着的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了。他有些困，但更多的还是雀跃。
可以见到关居远了，已经有好几天没联系过他了。孟行川心想，他会不会也很担心自己呢？还是都已经把自己忘了。
手机没有能带出来，孟行舟也没和他提这件事情。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手机里定然是装了能定位他的东西。
如果贸然偷出来带在身上，一定会出现很糟糕的情况。
等待的时间很枯燥，同样也令人觉得心急。孟行川其实很困，但他丝毫不敢放松自己。
他仍然在警惕着周围，并且隔半个小时换一次位置。
这大概会是他这辈子以来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了吧，他无事可做，只能不停地盯着时间看。或是警惕四周出现的人。
一直熬到登机的那一刻，孟行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已经精神衰弱了。他连行李都没有，是同航班的人群里最独特的一个人了。
别人或多或少都拿着一个行李箱或是小包，只有他身无长物，直接登机。
飞机延误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孟行川只觉得煎熬无比。
他害怕延误的时间里被发现，被抓回去。真的害怕极了，这种在希望和绝望之中来回切换的情绪，让他犹如惊弓之鸟。
成功起飞的那一刻，他几乎要哭出来，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那股憋着的气一松下去，人的精神和身体就会直面那些被其他情绪隔绝的痛苦。
孟行川头疼得动弹不得，又或者说是全身上下都在疼，几乎找不到不疼的地方。
他抽出垃圾纸袋打开，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一旁的空姐立即走了上来，贴心询问：“先生，您怎么了？”
孟行川哪有力气说话，他只是摇了摇头，一个在吐的时候是最痛苦的。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关居远把灌了一堆酒的他拎回家。他蹲在厕所里吐得肝胆俱裂，眼泪横流。关居远就蹲在旁边握着他的手。
那时候虽然痛苦，但是并不觉得孤独。
空姐送来一杯温热的水，并替他将垃圾纸袋丢进了垃圾桶里面。
“先生，您要是哪里不舒服的话，我可以让机上的医生帮您看看。”
“不用，谢谢。”孟行川仍是摇了摇头：“我睡一觉就好。”
空姐犹豫着点了点头，看见孟行川戴上眼罩和耳罩以后，便贴心地替他熄掉了这一块区域的灯。
这一觉睡得不长，统共也就三个小时左右。但这却是孟行川这一周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因为他想着——醒了以后就能见到关居远了。
最后还是那位空姐把他给摇醒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孟行川在听到飞机即将降落这几个字，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从飞机上出来的时，上海寒冷的空气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这件外套还是他大哥当时从车上拿下来的，说是那边肯定比这里冷，让他带上过去穿。
如今是派上了用场，但是对于极度怕冷的孟行川来说。其实作用不大，他还是冷到抖着。
而且这天竟然还是阴的，大中午的，竟然一丝阳光都见不着。又干又冷，孟行川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要裂开流血了。
出了航站楼后，孟行川直接坐上了出租车，将外头的严寒隔绝在车门外。外套里还有他大哥塞的两千块钱，用来做什么都够了。
将关居远家的地址报给了司机，那司机回过头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就跟他唠嗑上了。
“小伙子，我看你年纪轻轻就住碧云联洋，家庭不一般呐。你这是……刚从国外回来吧？就是留学什么的。怎么会坐出租车？家里没人来接你？”
孟行川这会儿根本没有搭理人的心情，而且他感觉大多数的出租车司机好像都自带话唠天赋，你只要应和他一两句，他就能源源不绝的继续往下唠。
“我找人。”所以他简简单单地回答了一句。
那司机还想唠，但孟行川后边儿也不出声，他说了一会儿便也自讨没趣儿的安静了下来，专心开车去了。
出租车又开了半个小时才到，抵达目的地下车后，孟行川抽出一张百元直接递给了那位司机，然后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轻车熟路地冲了进去，这一跑反倒不觉得冷了。
他既欢喜又期待，他恨不得马上冲进关居远的怀里，然后睡一个昏天黑地的觉。
怀着满心的雀跃，他最终停在了关居远家门口，这栋时隔三个月没见的房子。到处都散发着一种熟悉的气息。
他伸出手按响门铃，但是等了好半晌都没人来开门。他便又多按了两次，结果还是一样，没人开门。
关居远不在家，竟然连孙姨都不在？孟行川觉得自己还真是会赶时候。
正这时，门里传来了一阵汪汪的叫声，竟然是橘子。如今哪怕连听到橘子的声音，都觉得十分亲切。
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橘子在家可它又不会开门。孟行川只能在这里等，等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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