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台的工作人员询问艾伦是否需要大号购物袋,艾伦摇头拒绝了,“No, thanks.”艾伦从裤子包里缓缓掏出两个折叠、压平的塑料袋。没错,这是路昆让艾伦带上的。在家里,路昆储存了一抽屉的塑料袋。
哪怕相隔这么多年,那些塑料袋都还整齐地存放,除了有些褶皱外,仍可以正常使用。也许它们会被当作路昆和艾伦的传家宝也说不定。艾伦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逗笑了。
艾伦提着满满两大购物袋走出超市时,天上又开始刮起小雨。整个街道又变得灰蒙蒙,沉重的雨水将空气中街道的气味分子带进泥土里。
周围糖果店的甜蜜、修鞋店皮革与润滑油的工业味道、咖啡店中阿拉比卡咖啡豆的苦涩与果酸,以及那些建筑里一砖一石发出的陈旧呼吸……都随着雨水沉入了泥土中。在雨时,大概除了家以外的地方,四处都只有一种刺鼻的清新。
不远处的几个行人都在加快不速行走。看天上积压下来的云,应该等会儿就会变成大雨。艾伦带上自己卫衣的帽子,快步向家里走。
也不知道现在路昆在做什么。艾伦边走边想,他走的时候,路昆正在小睡,这种小睡顶多不超过半个小时。这个时候,他应当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煮昆布汤吧?
走着走着,艾伦忽然被一家五彩缤纷的店铺给吸引住了,他不由自主地慢下了脚步。艾伦一直对颜色尤为敏感,在绘画后,他的这种敏感更甚。
这是一家贩卖艺术气球的店铺,店铺在靠近橱窗的位置放了两个人体模特,它们身上是气球扎起的裙子,一下便抓住人的眼球。
店铺内到处都是飘飞的氦气球,红色、绿色、蓝色……颜色各异,稀奇古怪。这些气球抵住天花板上的灯,让店内的光都变得五颜六色。气球的形状也各不相同,有最普通的圆形气球,也有心形、方形和其它卡通形象的。氦气球都系着的绳索垂下来,一根一根的,宛如倒挂的丛林。
在店铺里有一两个小孩子,他们正仰着头旋转自己看天花板上的气球,在奇幻的颜色中,这就如同是一场可以任凭想象纷飞的白日梦。
店铺靠墙的货架上放着一些用气球扭成的玩偶,艾伦站在橱窗处看了看,有狗有猫,还有迪士尼在逃米老鼠,挺可爱的。
这家店应该是后面才开起的,艾伦猜测,在他的记忆里,这家店原本是提供奶油蛋糕定制服务的。不要问为什么他会记住这些……因为他曾经在这里订购过一份五层动物奶油蛋糕。
那几乎花光了艾伦连续几个月以来,在咖啡店打工存下来的所有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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