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徐朗月而言,这一团混沌般的雾气中终于伸出了一枝杨柳,他可以攀着温鸿玉的信息素走下悬崖。
温鸿玉来之前就料到自己一定会受伤,刚才刻意偏了一下,避开了要害,一脚踢翻温五手中的枪,又颤抖着手撕了衣服捆扎伤处,而后自己也锵然倒地。
徐朗月立刻松开了插在温五脖子里的刀——苗乐乐捅温鸿玉没捅到大动脉,他下手可就没那么轻了,放着温五不管那家伙也会自生自灭。
眼下徐朗月反而伤得比温鸿玉轻,只要他能保持神志清醒,他身上没有致命外伤,还能活动,扶着温鸿玉紧张道:“你撑住,我们现在就走!”
“走?”温五视线渐渐涣散,身体一阵阵下意识抽搐,但他这辈子受过的致命伤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在此时还能保下一手杀招,“你们哪儿也去不了,都留下来陪我吧!”
随着他模糊不清的话音落下,一只点燃的打火机“滋——”一声落入满地仿制信息素中,仿佛一滴水珠葬身油锅。
诡异的微笑在温五面上永恒凝固,死人的眼睛仍盯着徐朗月,几乎要长到他脊背里去。
这些仿制信息素全都是易燃物,整间病室霎时燃起大火。
温鸿玉是不会被它们熏晕,但会被烟雾呛死,面色惨白,看起来前所未有地虚弱,徐朗月拼命推开窗边的集装箱——好在先前已经被苗乐乐打翻了很多,他试图拽起苗乐乐让他一起求生,然而苗乐乐顺着他的动作看到了地上已死的温五,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瞳更加黑沉,仿佛忽然间成了盲人。
他再也看不到眼前的路了。
苗乐乐踉踉跄跄爬向温五的尸体,跪坐在他身旁,捡起被温鸿玉踢远的枪,恍惚微笑了一下,冲着自己的心口扣下了扳机。
徐朗月一口气险些堵在喉咙里,苗乐乐一开枪,室内火焰燃烧得更加激烈,门锁早就被烧熔,硬拆开也是死路一条。
好在徐朗月没赌错,莫警司果然靠谱,早就在正对着苗乐乐病室的下方安排了缓冲气垫,徐朗月艰难地拖着温鸿玉:“走!”
他们位于三楼,二楼有个小型露天花园,是病人们种花散心的地方,万一没控制好,一下子摔到二楼,温鸿玉很可能撑不住,毕竟苗乐乐是真的想完全割除他的性腺,伤口很深,他还在不停地出血,徐朗月也会被他拖累,温鸿玉记得二楼露台边缘有一整排尖锐的铁艺围栏。
如果只是徐朗月一个人行动,温鸿玉倒是对他有足够信心:“……你先下去,别拖着我。”
徐朗月当即一怔,温鸿玉苦笑:“我很后悔,刚遇到你的时候没有好好对你。”
还不待徐朗月扇他一个耳光让他清醒清醒——现在是交代最终遗言的时候吗?温鸿玉便自己变了脸,恶狠狠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你听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哥要是敢给你介绍其他对象,我一定生撕了他……你给我好好活着!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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