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吃大食堂的时候,这种事可屡见不鲜。
啥裤裆藏馍,嘴里藏油,暖瓶藏米藏面,都是那帮关系户们玩剩下的!
矮胖男人一下子傻眼了。
死活他也没料到大清早的老板会往食堂跑,他们厂子成立这么久以来,老板还是第一次到他这儿来!
他直愣愣的杵在那儿,半晌儿才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老板,你可别误会啊老板,我这可不是偷米,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个啥?”人是郭老头招进来的,这无异于当众给了他一大嘴巴子,气得他吹胡子瞪眼,“这暖瓶把上清清楚楚刻着你陈立根的名字,不偷米你干啥往里装,你可别告诉我你搁这儿玩呢!”
“保卫,来俩人!”他扯着嗓门吼了一声。
陈立根吓得一激灵,腿一软直接就给跪下了,“郭副厂长,老板,你们听我说啊!我真不是想偷米,只是刚好家里的米吃完了还没来得及买,我媳妇让我先来借点,晚点买上了就给补回来,请你们相信我!”
“借点儿?有你这么偷偷摸摸借的?行了行了,这些鬼话你上联防队慢慢编去。”郭老头不耐烦的打断他,抬头对匆匆赶来的保卫科科长招招手。
朱发不甘心的挣扎着,“好你个姓郭的,油盐不进是吧!我瞅你就是跟我过不去!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当厨子不吃不占的,不说远的,就咱们食堂,他们几个可没比我少拿!要把我送联防队也成,有本事你把我们五个一块儿送去,我倒要看看谁还愿意上你们这儿来干!”
“如果你觉得你的同行们有问题到时候可以跟联防队反映,厂里眼下只抓到你的现行,自然只能处理你。”老板都表态了,保卫们自然再没有任何顾虑。
不过陈立根的话确实给季惟提了个醒。
厂里上到办公室下到车间全都有人主事,唯独食堂五个厨子群龙无首,难怪会乱成这样。
“上回我介绍来那大姐咋样,靠谱的话把她调食堂来打个下手,洗菜和面啥的应该没问题,到时候每天出入的食物也让她帮忙一并统计,尽量避免再次出现这种情况。”
郭老头点头应是,“您说的是江兰妹吧,她说小娜是她小名,重新登记户口的时候就给录了那个,要说那还真是个勤快人,别看长得单薄,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含糊,啥脏活累活都抢着做,昨天听说您来了她还惦记着没能当面谢谢您,要不我现在去把她喊来?”
季惟估摸着“小娜”也得是个假名,毕竟那样不光彩的行当,谁能拿自己的真名去祸祸。
她没所谓的点点头,自己溜达到后厨查看库房去了。
前后脚工夫,四个高矮胖瘦男人气势汹汹闯进来,后头还跟了好几个哭哭啼啼的中年妇女。
“郭副厂长,咋个回事就要把我们家老陈扭送联防队,他到底犯了啥十恶不赦的大事了!”闹得最厉害的是陈立根媳妇,说话的时候张牙舞爪的,恨不得上来就跟郭老头玩命!
其余几个厨师和他们媳妇也不含糊,七嘴八舌的帮着腔,“可不是咋地,陈师傅起早贪黑一心一意为咱们食堂服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咋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把人往联防队送呢,这里面肯定有啥误会!郭副厂长您得明察,您可不能寒了我们的心啊,要不然这活可真没法干了!”
别看他们平时各干各的,其实那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关键时刻可团结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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