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愣了愣,继而沉吟道:“侯爷身体健壮,这些年也从未间断的在习武,确实是不可能得上这种病的,可是侯爷一开始得了的时候没有重视,如今才越来越重,并不是突然重病。”
听完这番话,穆清不免有些失望。
她原本以为,父亲就是被人害了,所以才突然重病不治,想着若真是如此,哪怕没有解药也要找到凶手,将此人碎尸万段。
可听到了大夫的这番话,她又觉得无能为力。
因为父亲是一开始没有在意,所以才会任由自己的身子一日日被侵蚀,这是谁也无力改变的。
看出她心里难受,大夫连忙安抚:“老夫见多了生死离别的事,也见了许多让老夫郁郁寡欢的遗憾事,但侯爷对您很是疼爱,哪怕走了也不是您对不起他,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穆清回过神,对这个格外细心的大夫笑笑,“多谢你劝慰,进去陪着我父亲吧,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她话音刚落,红袖就识趣的递过来一个钱袋子。
大夫心花怒放的接过来,拿着银袋高高兴兴的做事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穆清闭了闭眼,忍不住轻声道:“这回我算是彻底认命了,父亲能变成这样,归根结底还是他太不重视自己的身子,实在是让我担忧。”
听完这番话,红袖连忙安抚:“虽然奴婢不想让小姐这么想,可小姐若是心里好受些,怎么说都成。”
穆清愣了愣,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婆子已经端着汤药过来了。
她接过汤药,“我来吧,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
说完之后,她端着汤药进了正堂。
刚到里屋门口,榻上的穆衍就隐约听到了动静,竟似有所感的睁开了双眼。
看自己的女儿就站在不远处,他顿时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清儿,你来啦。”
“父亲,该喝药了。”穆清打起精神,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走到他的面前。
穆衍点点头,竭力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清儿啊,为父今日迷迷糊糊睡着,听如雪你出去了一天都没有回来,你去做什么了?”
“我……父亲大限将至,我已经去操持您的身后事了,虽说女儿知道这样说不吉利,但父亲问了,女儿只想说实话。”穆清认真的说出这番话,并不想撒谎。
听完,穆衍并未生气和忌惮,反而拍了拍她的手,“一边想着我快死了,一边想着去做这种事,你心里定然很不好受吧?”
“不好受。”
穆清叹了口气,轻声道:“可是,如果我不做这些事,父亲就算是走了也不安心,我不喜欢那样的感觉,父亲,我更不希望您离开我。”
“谁都不想死,但谁都有离开人世的那一天,你不要这么想,只要记着为父是心甘情愿离开的就对了,不过今日为父有件事有求于你。”穆衍紧紧握住她的手,说的很是郑重。
方才穆清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直到此刻才发现,原来父亲已经那么虚弱了,此刻却还能不气喘的说这么多话。
颇有些……回光返照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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