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名分
沈沫一天未醒，身体停止了颤栗，但夜里十点多又开始发起了高烧来，全身上下烫得跟着了火似的。
叶铭诚用了各种降温的办法依然不行，就连夜把沈沫送到了医院。
高烧四十度持续不下，这状况把欧阳也吓坏了，他把神经科的专家一并叫了过来，开始为沈沫会诊。
检查发现沈沫的脑神经十分活跃，对外界反应却又很低，所以到最后并未确诊病因和病情。
欧阳来给沈沫打点滴时，递给了焦躁不已的叶铭诚一瓶水，道：“铭诚，喝点水，别这么焦虑。沈小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具体原因还没检查出来，你别担心。”
叶铭诚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道：“欧阳你老实告诉我，小沫最糟糕会糟糕到什么地步？”
“脑神经萎缩，最后……”
啪！
叶铭诚手里的水掉在了地上，滚到了病床下。
他紧咬着后牙槽，一声都没坑。
即使欧阳没有把后果说明，叶铭诚也懂，脑萎缩这个病已经不是个稀奇病种了，他太晓得这种病的后果。
他无法想象沈沫变成那个样子过后，他还能否受得了。
“铭诚，这只是最坏的结果而已，沈小姐的身体状况还行，未必就会成为最坏的样子，你也别太担心。”
“我怎么不担心？会变成智障的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不担心？”
叶铭诚霍然起身，一把揪住了欧阳的衣领子，怒道：“你这个混蛋，当初你既然选择跟我，为什么不把小沫怀着双胞胎的事情告诉我？为什么要让陆云琛带走小涵？”
欧阳抿了下唇，没有做声。
他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四年前就已经注定。
如今陆云琛病入膏肓，沈沫也变成了这个样子，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局面。
叶铭诚最终还是没有打欧阳，松开了他的衣领子，道：“滚出去！”
“夜里凉，你自己注意一些别感冒了！”
“滚啊！”
欧阳走后，叶铭诚才走过来坐在病床边，紧紧握住了沈沫冰凉凉的手。一埋下头，眼泪就止不住地顺着她指缝滚。
这一刻，他肝肠寸断！
“老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他无法用语言表达心里的歉疚和自责，如果可以，他宁可把自己的智商换给沈沫，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过完这辈子。
他不要她疯疯癫癫，不要她最终成为一个智障。
“我该怎么办，老婆你醒过来好吗？我们还有漫长的下半辈子啊，你怎么可以把自己关在那么狭小一个自闭的空间里？你不要我和孩子们了吗？”
直到这一刻，直到欧阳说沈沫会脑萎缩的那一刻，叶铭诚心里头一直紧绷着的那条弦终于断裂。
他听到了自己绝望的，心碎的声音，整个人万念俱灰！
窗外的风有多大，叶铭诚心里的悲伤就有多大。
五六年来，他从来没有这样难过，这样绝望过。
然而病床上的沈沫依然静静地躺着，被褥裹着的那张脸又瘦又苍白，好像随时都会死去一样。
叶铭诚并未发现，在她紧闭着的眼角，仿佛有潮湿的水光，在慢慢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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