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调整心态,也没打算隐瞒。
“是。”
是字一落,上方的人抬眼看了他一眼,冷冽如雪。
赵青没有说话,时间却无限的静默,整个天禄阁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放下手里的奏折他又拿起另一个,整个过程持续有一盏茶的时间。
“近几日,西北沧州饥荒,南有颍州泛洪,多地民怨积深,太子时间倒是空闲。”
他这么一说,赵珩便知道对方是不满他参加临安王的生辰宴,问罪来了,语气平淡却是略带嘲讽的质问。
他是太子,却还没有监国之责,这些机密奏折不会经过他手,他更加无法第一时间知道,如果他插手,那便是干涉朝政有拦政之嫌,如果他毫不关心,便有失储君之德。
做与不做,他都不在理。
以往此类事情发生,赵青都不会为难给他一个台阶下。
往往都是在白日朝会之上询问他,他解答便是,便是最安分有利的做法,而这次却直接质问,便是摆明了一副,‘我不满’。
赵珩自小被赵青教导,但大多都是为君之道,有自上而下的君臣之分,几乎从未提及父子之情,所以两人之间始终有隔阂。
但赵珩却对他有孺慕之情的向往期盼,无论自己对错与否,他都会示弱。
于是他平静的跪下,双手抬于额前,低声道:“陛下恕罪。”
赵青抬眼,目光落在下方跪着的太子身上,烛火映照,强压之下任然身姿挺拔,神情无波,已然不是少年时情绪外泄的样子,幽深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雏鹰羽翼已丰。
但还不够,还得自己吃上第一口血食。
双眉敛裾,冷光从眼底闪过,赵青抬手将一个折子扔到了赵珩身前。
语气压低一分,声音却高了一分:“罪?你是寡人的太子何罪之有,不过这尚书令范鸿倒是为你操碎了心,为了让你得民心,出政绩,他力荐让你去处理这西北沧州的饥荒,你说寡人应该答应吗。”
赵珩神情一动,眉心微凝。
捡起身前的折子,打开看。
西北沧州地处偏僻粮食本就匮乏,今年又遇上这饥荒,本就食不果腹的百姓更是灭顶之灾,饿殍随处可见,但离西北较近的中腹南州,土地肥沃,气候适宜,近几年粮仓都是充盈有余。
往年沧州都靠南州粮仓接济,此次饥荒对沧州来说确实可怕,却还在南州的承受范围以内,只要南州倾力协助便能暂度难关。
这样的事情交到任何一个人手里都不算难事,但得到的名声却是巨大,明知有利,却没有一个人想参合,包括他和二皇子,为什么?
因为民心这个东西,不是任何人都敢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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