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登顶2
六十五章
“黄河赈灾贪污案、盐铁私营案中朱家元气大伤,朱理斌和朱涣手中权利渐失。刘尚书和李尚书公正不阿、严查严处,不惧怕您的权势和威胁。看似不参与党政,可您知道他们早已认了明主吗?”
萧楚晔缓缓道来,分明是个问句,殿中三人却都已知晓答案。
朱胭神情恍惚,翻天覆地的真相将她的神志击碎。十几年的筹谋化为须有,她所有的努力、她的一生都成为了一个笑话。
朱胭闭眼自嘲一笑,苦涩至极,“原来最后的赢家竟是他,好!好啊!我们斗的你死我活,到头来不过都是萧楚屹手中的棋子,一步步走着他布好的棋局!为他人做嫁衣!”
“哈哈哈哈,好个萧楚屹,好个萧楚晔!骗过了所有人!骗的我好苦!”
“深宫黑暗、朝中险恶,我与七哥只是尽力自保罢了,不然......”萧楚晔轻笑一声,说的无谓,“如何活到现在?”
朱胭笑的恶毒,“是啊,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心软没有杀你,让你活到出宫建府!”
萧楚晔一挑眉,幽幽接道:“我倒觉得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您说呢,贵妃?”
他不等对方回答,笑问道:“您以为萧楚桓从哪里得到那么多确凿的证据,斗垮朱家?”
朱胭魂飞魄散、发指目眦,如吃人般瞪着萧楚晔,惊恐和恨意让她再次咳出鲜血,似乎要把肺咳出来。
萧楚晔毫不动容,沉声接道:“我知道父皇不会让萧楚桓太出风头,也不会在萧楚睿刚薨就处死朱理斌和朱涣。我要的便是他们发配边疆,一辈子做苦力。
“有往日奢华傲气的生活作对比,他们余生都会活在贫病和绝望之中,比死痛苦多了。”
朱胭对萧楚晔恨之入骨,瞠目切齿地大喊:“你!你...这个恶鬼...咳...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萧楚晔好笑出声,摇头道:“贵妃想想自己做过的事,再想想今日的下场,便知道是谁天道轮回自食恶果,是谁不得好死。”
朱胭一滞,眸中掩不住的心虚,再无底气叫喊。
萧楚晔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今晚吃过什么,“贵妃丧子悲痛,又接连失去父亲弟弟、家族依靠,抱病在床并不奇怪。只是您太医名方、千金补药一碗又一碗的喝下去,怎么就没点起色,反而越病越重了呢?”
朱胭怔怔看着萧楚晔,同样的事她做过多少次,怎会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萧楚晔敛了笑,眸中溢出戾气,声音如同讨命的黑白无常。
“痛吗?是不是每个关节都钻心的痛,有您当初折磨母亲,令她浑身淤青肿胀时痛吗?冷吗?是不是每一刻都冰冷浸骨,有您克扣母亲份例,令她长跪雪中时冷吗?”
朱胭已然绝望,连反抗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强支起身靠在塌边,临死前想起往日犯下的罪行,终是悔恨闭眼,流下两行泪水。
她不后悔做那些腌臜事,若她不做、不往上爬,死的就是她。可她后悔,后悔进了这深宫便一辈子出不去。
只能在这里腐烂,腐烂至死......
萧楚晔给曹冉一个眼神。曹冉颔首,将那杯掺入鹤顶红的毒酒端到朱胭面前。
萧楚晔暗眸凝视着朱胭,心中并无丝毫复仇的快意,对母亲的愧疚和自责苦痛也没有减少一分。
这一刻他才完全明白,在雁回峰那夜是白忱救赎了他,把他从地狱的边缘拉回来,让他重新走进光明和温暖。
有些事萧楚晔不得不做,他无法摆脱那恶念,可他不想再让朱胭成为自己的枷锁。他给朱胭一个痛快,也是给自己一个了解。
“贵妃自己选吧,要死的痛快,还是再受煎熬?”
萧楚晔说的淡然。朱胭本已病入膏肓,自己继而连三的打击更让她失去活下去希望。
果不其然,朱胭眼中只有绝望。她静静盯着毒酒,须臾后抬头看向萧楚晔,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哑声道:“也好,死在你手上,我也不算太冤。”
说完她一口饮尽毒酒,毫不迟疑。
鹤顶红发作极快,朱胭神情痛苦、喘不上气,双手不自觉去抓脖子,浑身抽搐。片刻后就没了动静,死状十分凄惨。
萧楚晔一眨不眨眼的看着朱胭毒发身亡,似乎看到母亲当初自尽的场面。
他握拳闭眼,端坐许久后长舒一口气,再睁眼时眸中阴霾终于消散,灿若星辰。
萧楚晔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延禧宫,曹冉跟在他旁侧。
一切黑暗被抛在身后,从此,关于曹延月只有温柔美丽的记忆永远留存在萧楚晔心中。
硕亲王萧楚睿薨后不足两月,莞贵妃朱氏因悲痛过度、重病缠身,最终选择饮毒酒自尽,随儿子去了。
皇帝悲痛不已,任是朱胭死的不光彩,仍追封朱氏为正一品孝贤皇贵妃,甚至以皇后之仪厚葬皇陵。令六宫皆着素装,为孝贤皇贵妃守灵七日,悼念一月。
不知情的百姓只叹皇帝痛失爱妃,情深义重。可人都死了,再多的华仪有何用?若朱胭不自尽,一日日在那深宫中衰老病死,皇帝恐怕迟早将她抛在脑后,不会再看一眼。
后宫众人在孝贤皇贵妃陵前行法事,十分隆重浩大,诵经啼哭声不止。可,是否有一人真心?
不远处惠仁贵妃陵前静谧冷清,只有一人焚香跪拜,却是真心怀念。
萧楚晔郑重的磕三个响头,挺身冲墓碑淡笑道:“母亲,晔儿来看你了。”
“朱胭已死,她饮下和母亲一样的毒酒。朱家被抄,朱理斌和朱涣发配边境,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萧楚睿也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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