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下来,顾釉慢慢走到床边,摸着干净柔软的面料,有种阳光晒过的干燥感,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他仰面躺着,眼睛不禁闭上了。
因为熟悉的街道,梦里的他,再次回到了小时候。
*
半个多小时后,薄其煊的家庭医生来了。
在医生掀开被子,要碰到顾釉的手时,顾釉醒了,或许是到了新环境,刚刚睡得并不踏实,一点小动静都能把他吵醒。
顾釉原本很白的肤色现在烧的发红,明明只是简单的发烧,简亭却十分担心。
看到医生身后的简亭,顾釉莫名感到心安。知道要量体温,顾釉接过医生手里的温度计,解开扣子,放到胳膊下。
漫长的五分钟,几人相对无言,静静地等着。
量完体温,医生给顾釉吊好水,已经快一点了。
薄其煊眼底青黑,不断打着哈欠,等医生收拾好医药箱,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整座别墅陷入安静,仿佛从未有人踏足一样,简亭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放了两个枕头让顾釉靠着。凉凉的输液管贴在手背上,顾釉无心睡觉,迷糊中,不禁想起刚刚那个短暂的梦。
他环视四周,问道:“简亭,这是你家吗?”
“嗯。”简亭心不在焉,倒了杯热水放在桌边。
“你几岁住在这里?”顾釉撑起几分精神,目光紧紧锁着他。
简亭一愣,心中不由升起几分奇怪,先前的怀疑又再次翻滚到脑海,看着顾釉相似的面容,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里形成。
但他面上出奇的平静,试探地问道:“你很好奇我小时候,莫非咱们认识?”
顾釉耳朵和脸一样发红,心中有些懊恼,及时发现了自己不对劲,他摇了摇头说随便问问。
简亭见他这是想缩回壳子里,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从小住在这里,七岁那年出国了,今年才回来。”
说完便悄悄观察他的神情变化,他并没有说实话,他自小住在国外,由于要拜祭母亲和照顾外婆才回国,与顾釉认识也不过一年。
但这种情况下,很显然不能说实话,他当初的事跟顾岫倒了个干净,一说这些就会被察觉。
他想要的话,他还没套出来,怎么能自己先暴露身份?
简亭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上次因为那颗乱了的心,才选择逃避,这次,他不会了。
顾釉闻言,一下子忘了之前的顾忌,紧张地道:“你没记错吧?”
他问完便在记忆里寻找与简亭相关的一切,却发现根本没有,因为十几年前,这块地没有姓简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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