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容颜易老（一）
“姑娘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宋行书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武林盟。”
“小女子不敢高攀，”欢怜知道宋行书只是一时起了怜悯之心，“现在的日子对欢怜来说足矣。”
“也行，姑娘什么时候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过来找我，”宋行书也不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可惜封星河不在，不然他一定会给这两人做个媒，谁让宋行书天天叫嚷着没对象，眼前不就有现成的吗？
但他现在还在昏迷中，程清梦马不停蹄带着他往万药谷赶，心里一直祈祷封星河能挺住路上的颠簸。
宋行书受命在陈府收尾，他来到陈大夫人在的房间，推开门时也被吓了一跳。
太诡异了，过于完美反倒让人感觉不真实，生怕自己的呼吸惊扰了她们。
“这……”
欢怜跟在他身后，这一场面震撼她心灵忍不住叫出声，然后惊醒过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陈大夫人明明不久前还跟自己打过招呼，怎么会变成这样！
“很惊讶对不对，”宋行书内心没有波澜，“陈书白就是个疯子。”
“对，他是疯子！”
宋行书用纸扇点了点她的手臂以示安慰，男女授受不亲这条规定还是要守着，不能吓跑了欢怜。
“夫人，得罪了。”宋行书一把抱起陈大夫人来到庭院，没有温度的身体贴在他身上鸡皮疙瘩全体竖立。
很快庭院内便堆满如陈大夫人一样的人，她们脸上皆是同出一辙的面无表情，随后她们脚下摆满了从密室里拿出的小罐子。
“逝者安息，”宋行书手上拿着一根火把，“陈书白已经死了，你们也该去投胎，下辈子不要再遇见这种疯子，相夫教子度过安稳一生。”
说完一松手，手中的火把掉下去，瞬间燃起的火舔舐着他们的身体，火光照亮宋行书等人的半边脸。
燃烧的火焰里，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有人轻叹一声，人偶的眼角微不可见渗出一颗泪珠，转眼间又蒸发在火里。
“这样会不会对她们太残忍了。”欢怜不忍心看这些人烧的劈啪作响。
“万一这些傀儡又受了什么刺激，现在动起手来我们可不占优势。”宋行书也下不去手，可为了保全大局，只能狠狠心把他们都烧掉以防意外。
另一边也是闪烁着火光，只不过这是行云用枯树枝点燃，好用来烤野味。
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旁边的火堆映出程清梦眉宇间一片愁云惨雾，他已经三天没合上眼，一想到昏睡不醒的封星河他就毫无睡意。
封星河安静躺在马车里，昏迷时小嘴紧闭少了平日里的聒噪，程清梦竟然觉得不习惯，仿佛自己的生活中少了点什么。
“盟主，一天没吃东西，多少吃点吧，”行云捧着一只烤鸡走过来，令人食指大开的香味在程清梦这里却是索然无味，并没有勾起他的食欲。
“我不饿，”不过短短三天，程清梦的脸颊两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你们小憩片刻，然后我们继续赶路。”
“我们现在就赶路吧，”行云用树叶把烤好的鸡肉一包放进包袱里，扑灭火堆后拉着月影跳上马车，“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动身吧。”
“这些日子委屈你们了，”程清梦也不推辞，缰绳递给行云转身回到车厢内守着封星河。
往日里鲜活灵动的神情再也看不到，只有因尸毒入侵太深而时不时皱眉的痛苦表情。
“我一定会让人治好你。”
程清梦难受地喘不过气，他们好不容易消除彼此之间的误会在一起，老天爷就跟他开这么大的玩笑。
“无论对方的条件是什么，我也会办到，只要你能醒过来。”
程清梦自言自语道，手上小心翼翼用干净的毛巾擦拭脖颈处已经轻微腐烂的皮肤，墨黑的汁水混合着难闻的味道，可是他不在乎，封星河无论什么时候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
赶夜路不好的就是看不清路面，车轱辘转动飞快碾过坚硬的石子发出剧烈震动，直把封星河从现在的位置摇晃到身边的位置。
程清梦见了把手中的帕子丢到一旁，直接把封星河放在自己大腿上，好让他枕着自己的腿部睡的更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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