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让纪晗心头一紧。
突然他没头没脑,脱口而出道:“我就那么不堪,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纪容秋暗暗磨牙,纪晗从来不是个风雅人,行事冷漠直接,不守规矩,也厌恶繁文缛节,纪容秋一边磨牙,吸气道:“滚。”
纪晗笑眯眯地揽住纪容秋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前走,冷哼一声:“你让我滚,我就滚啊?我偏不滚。”
“别碰我,我自己能走。”
纪晗手臂往下一滑,揽住他的腰往上一送,另一手有力地托在膝弯,步无章法地飞快走回内室,一路对纪容秋的反抗置若罔闻。
只有在放他下来的时候,闭眼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放下他吧,以后我来爱你,疼你,这破京城不待也罢,整日劳心劳神的,有什么乐趣?之前我在东南沿海走货的时候,在福州置了一处山庄,有山有水,风景好得很,商人南来北往,香料丝绸珠宝应有尽有,繁华得很,对了,我们还可以坐船去外国瞧瞧,听说东瀛武术很漂亮,你想不想看?”
纪容秋恍惚听着,不发一言。
纪晗拉上被子,把纪容秋一只手轻轻放进被窝:“我们还可以走得更远,去波斯,去印度,去米利坚……”
纪容秋一想,插嘴道:“有那么多钱吗,走那么远?”
纪晗一顿,端正,严肃,一丝不苟道:“应该,也许,是有的,”又立刻改口,“必须有的。”
纪容秋切了声,往里翻了个身:“穷鬼,没钱就靠一张嘴瞎吹。”
“没钱就不能喜欢你啊?”
纪容秋嗤笑:“我就喜欢有钱的。”
“……”
三个月后,纪容秋送辞呈一封,告老还乡了。
离开的那天阳光温暖,是初春最清新怡人的时候,他带的行李很少,都装不满一辆马车,值钱的东西他都自愿充了国库,特别慷慨,只带了一个纪晗,和几片龙鳞以备不时之需。
走得毫无留恋,干净利落。
宋非离没有去送他。
准确的说,是宋非离没敢去送他,这个男人暴跳如雷地骂骂咧咧了两个多月,最近几天更是一反常态,他每天把自己关在寝宫,床帘紧闭,饭照吃水照喝,觉也照睡,只是像一株没了魂的植物,失去了人类的本能。
走了一个纪容秋,就像天塌了一样,宋非离不生不死地耗日子,不去追,也不哭,谁也不见,除了他那位非见不可的徒弟。
黎宴掀开床帘,手里的烛光照亮了那张过于苍白的脸,没有半点血色,仿佛生了一场凶险的大病。
宋非离眯了眯眼,躲开了那盏灯,他现在非常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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