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错，不在你，命该如此——”
也不知这句话到底触动了姚鸿远什么，他竟疯魔一般，朝着莫野跪在地上，头趴在地上，不断给莫野磕着，一声一声的闷响似是刀子一般，直插莫野的心脏上。
最疼的却不是这，是面前没有了高傲的将领哭着说
“莫野，我求求你，找顾公子吧！他顾家家大业大，定有办法的！你去求他，他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助力漠北大军的，求求你！我求求你！他们，他们不能没有一点儿故事，就去了啊！求求你……”
姚鸿远是对是错，莫野不想知道了，为了万人逼一人，莫野也不在乎了。
只是这世上的人，真的除了他顾家非止，就没有一个不欠他莫不离的了。
你说他们多自私，悉数压到莫氏的肩上。
还偏偏，他莫氏，不能不应！
走之前莫野卖了莫氏所有家业，换来了能够漠北撑个半月的粮草。
丞相一生清廉，哪里想到有一日，钱财也是如此重要。
早知如此，不如当初多置些商产，如今也好够莫野卖的。
只是如若当初多置了商产，莫长秋施舍的人也都会饿死，还真是进退两难啊！
京都的达官显贵不愿出钱，总想着商富大甲出，而那些被寄予厚望的商贾，悉数都认为国之难，是当官的才应该担的，他们不过是一群能过日子的百姓。
至于百姓，本就日子拮据，既然上有朝廷商贾，那他们便也不必多此一举。
想救人的人，拼了命没了尊严，想活着的人，泰然地瞧着别人送命为难。
莫野也不清楚这些人值不值得了。
其实他们也没做错什么，他们也体会不到漠北几百里的绝望，他们也不知道漠北几百里，都是些没有故事的空白人。
只是可怜了想要为漠北出钱凑粮的人，日子明明都过不下去了，可却也只能是杯水车薪。
在第二日夜里赶到江南顾宅前的时，莫野已经跑死了三匹马。
两天两夜滴水未进，滴食未沾。每跑死一匹马，都会让他重重摔在地上，无论摔的多重，他就好像不知道疼似的，爬起来就赶紧去找马了。
到了的时候，他从马上下来，他站在顾宅门前，脸色白的不像话，叫人瞧见，只觉得此人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可莫野命硬，命再怎么烂，可就是硬，他就那么站着，不进去，没人知晓他要做什么。
还好正值夜深，街上也无人驻足多问。
直到在街上站得脸色稍微好些了，手脚不是完全麻木冰凉了，他才敢慢慢上前敲门。
每敲一声，心里便苦一分，每多敲一下，心里便多疼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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