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要你喂我
Chapter 37
沈清无哑然。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顾以珩在出事前，听的是自己发给他的语音。
什么意思？
他不想懂。
可明明心里清楚得很。
也许是因为他那样无情冷漠的话，顾以珩才在开车时分了神。
顾以珩从来都是那种无论在面对什么事情时，都不会慌，都胜券在握的那种人。
似乎他沈清无，出现在顾以珩的生命中，是以一个意外的身份。
顾以珩那么高傲不可靠近的人，却在这一年里对他一直都很卑微，委屈，可怜。
他不是没有被触动。他从顾以珩改变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自己又死灰复燃了。
他只是怕受伤，只是怕再被伤害。
可结果就是，顾以珩受到了伤害。
也许他们彼此在对方的人生中都是一场劫难吧。互相吸引，却又互相伤害着。
沈清无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蓄满泪水了。
“我知道了。”
他沉默了仿佛一个世纪，才哑声开口回道。
李助理看他这个样子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她这样做真的太自私了。
可是顾总…
“…沈总，那我先走了。”
李助理不忍心再看到沈清无这样自责脆弱的样子。
沈清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面点了点头。
他听到李助理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没有了声音才抬起了头。
嘴唇都在颤抖。
沈清无，这场追逐，真是造孽啊…
也许他就不应该和顾以珩见面。他们就不应该出现在对方的生命里。
沈清无虚晃着走到了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觉得复合不是最好的办法了。
分开，才能使彼此都重新回到生活的正轨上。
他就这么坐着，什么也不看，只是一直绕在自己的死循环里。
祁子枭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沈清无眼神空洞的望着地面。看这样子应该已经持续好久了。
“清无…”
祁子枭小声地开口叫他。
沈清无没有反应。
祁子枭知道沈清无难受，他只好不再出声，静静地坐到了沈清无的一旁。
手腕上表针转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响着，气氛冷的快要结冰了。
“祁总，你说…什么样的爱情才是正确的呢？”
沈清无哑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清无…爱情不分对错。”
祁子枭无奈地笑了笑。
他从来到这里，看见沈清无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输了。
沈清无的心里，除了顾以珩，再没有其他人的位置了。
“爱情不分对错…可是人，分的。”
沈清无笑了笑回道。
“祁总，我不是能陪伴你一生的那个人。”
祁子枭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会有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了。”
他苦涩地应了声。
“就像，顾以珩不会是陪伴我一生的人一样。”
祁子枭闻声转过了头。
他没想到沈清无会这么说。
沈清无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低着头继续解释道：
“祁总，我这一生最狼狈的时光，都拜顾以珩所赐。顾以珩这么不可一世的人，却在面对我的时候，这么无助，委屈。”
“爱情是没有对错。但一个好的爱情，绝不会是像我和顾以珩这样，在彼此的世界不断下沉的。”
祁子枭明白了。
这样代价太重的爱情，谁都承受不起。
“我也想明白了，我和顾以珩这样的难受的爱情，不过是因为我们把它看得太圣洁，太重要了。”
“爱情明明可以是一个很随便的东西。”
祁子枭看着沈清无这种释然的样子，突然有点不懂他的意思。
随便，是什么样的爱情呢？
“清无，我无法对你们的爱情做太多评判，但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希望你是开心的。”
沈清无还是低着头。
他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似乎别人的建议都无法左右他的固执。
“祁总，顾以珩…今天看来是醒不了了。如果你还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祁子枭看着从未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沈清无，失落地站了起来。
“清无，喜欢你这件事，我从没有后悔过。”
他最后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沈清无，然后就迈步走开了。
沈清无那天晚上是在沙发上睡的。
他看着不远处躺在病床上的顾以珩，想了很多很多。
关于他们的纠缠，关于他们的关系，关于他们的未来…
他已经想好该怎么办了。
爱情，明明可以很随便的。
——
顾以珩是在做完手术的第四天醒过来的。
他一睁眼，就看到沈清无在一旁准备早餐。
他一瞬间有点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清…”
他张了张嘴，嗓子干的说不出来什么话。
沈清无感应到了什么，立刻转过了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顾以珩。
他醒了。
顾以珩醒了。
“顾…顾以珩，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他也顾不上再去弄早餐什么的，立刻跑过去握住了顾以珩的手。
顾以珩再次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回握住了沈清无的手。
“你…你感觉还好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认识我么？”
沈清无的眼泪顷刻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一滴一滴掉在了床边。
“我没事。清无，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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