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狄寒冽至西南温暖,犹如换了一片天地。
这一天,容若所在的商队抵达西凉靠近外围位置的一个城镇,终于摆脱掉漫天黄沙的境地。
方二爷包了一大片院子,简之柔叫侍女们伺候着沐浴洗漱,容若被扔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还好算得上干净。
一路过来,容若搞清楚这个简小姐为何非要带着她一个累赘了。
容若自己把他们的话翻译过来就是——
下个月西凉都城西京会举办一次声势浩大的医道交流比赛,为了见证自己的医术,每个人可以带一个傀儡,比赛时,傀儡病的越重,伤的越深,中的毒越厉害,看好傀儡的大夫医术就越高超。
容若觉得这样的方法很简单粗暴,可也不失为一种最快甄选的手段。
哦,对了,比赛的时候自然不是给自己的傀儡看病,那样就很容易作弊,到时候那些病患是比赛的官方提供,还是抽签来决定,到底是解毒,诊病,还是断腿断胳膊。
简之柔捡到容若的时候,正好她伤的很重,对她来说就是天下掉了个试验品,正好来印证一下她的治疗手段。
听那些下人的意思,等伤治好了,简之柔可能要给容若喂毒,或者弄些什么疫症在她身上,让简之柔一一试过。
容若忽然想起西凉福善公主曾经送过一个药人给皇帝,当她觉得自己成为了那种药人一样的存在,感觉无比的悲哀。
大概,西凉就是有这种传统?
等确定外面没人了,容若从袖子里拿出一些之前偷偷藏起来的药材,因为种类有限,她挑选了几种尚且能用的,就是可惜大多数补药。
将做好的药粉放在贴身的地方,容若才有空打量这个房间,不经意间,看到摆放的铜镜,照出她一张划破了好几道伤口的脸。
现在都算好多了,伤口结巴,快要脱落,若是鲜血横流时,才叫人看着触目惊心。
容若摸了摸脸,应该是从山上滚下去时,叫两边的碎石给摩擦破皮,不过伤口不深,等到上面的疤退了,抹一点药粉,很快就会恢复。
容若无奈,是不是这张脸有些天怒人怨,怎么老是跟她的脸过不去。
到了吃饭时间,下人打开房间看到容若坐着,不免惊呼出声。
容若觉得自己不能一直装死,既然情况探的差不多,她也想好了一套说辞,也就及时‘醒’了过来。
简之柔听到动静很快过来,看到醒着的容若,面容还没恢复看着有些狰狞,不过一双眼睛清棱棱的,像是天山下的冰湖,格外明亮,衬着整个人秀绝清华,高洁脱俗,令他在原地怔了一下。
之前容若一直昏睡着,在沙漠那几天还脏兮兮的,加上脸伤了根本看不出容貌,也就感觉不到什么,可是这般坐着,那股气质自然而然散发出来,叫她忽然产生一种容若比她还高贵的错觉。
简之柔柳眉微蹙一下很快就放开,露出娇憨的甜笑:“你终于醒了,你叫什么啊?”
容若心中不屑,若是涉世未深,还真会被这样的纯真模样给欺骗了,然后一股脑统统就告诉对方。
简之柔是个心机女,容若在‘昏迷’那几天就看出来了,所以她故作惊讶,眼中还带着几分胆怯的看向她,忙不迭起身,仿佛手足无措道:“我叫秦容,这是哪里?”
“你不用怕啊,秦姐姐。”简之柔嘻嘻笑着,走过去还拉住了容若的手,转眸时才一闪而过眼底的厌恶,“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边界地带吗?对了,我看到你的时候,你伤的还很重呢,谁追杀你呀?”
容若半垂眼睑,脸上些微彷徨,只是垂下的眼中,一派平静,她等着简之柔好好的劝慰了几句,才抬起头,仿佛开始相信对方,只是还有点犹豫。
“这位姑娘,是我们小姐救了你,小姐还一路上尽心尽力的给你治病呢,你可不要不知好歹了。”旁边简之柔的侍女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
简之柔轻斥:“不要乱说,秦姐姐只是跟我不熟,才不好把真心话说出来。”
容若心里不屑的冷嗤了一下,看这个简之柔多会说话,好像她不说出自己的来历,就是不感激她,不把她当真心朋友。
所以,容若眼神很‘挣扎’了一番之后,吞吞吐吐道:“我是逃婚的。”
接下里,容若自我发挥编了一出富家小姐和江湖浪人的爱情故事,被一路追赶,两人打算逃到三不管地带,结果却被家人先一步给拦截,最后男人为了掩护她而中刀跌入悬崖,她也在昏迷中滚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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