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倒戈
宋思明早就警告过荣安，如果自己失去控制权，那人头率领尸种攻城是迟早的事儿。
人头这次的计策算得上高深——专挑士兵巡查的间隙，将尸种逐渐分批调至周边感染区，找个不惹眼的建筑物内悄悄隐藏起来，营造尸种密度极低的假象。蛰伏期间更是避免一切正面冲突，只用游击战获得所需食物。
于是即便陆涯误打误撞地与面馆地下室的尸群相遇，后者最后也没有追上来。
一切发生在暗处，陆涯和其他士兵无从得知，可宋思明却一清二楚，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市沦陷。有智能的尸群对抗起来太过疾手，空降G市抹杀人头是减少伤亡的唯一有效方式。
自天台深入医院内部，四周环境几乎没有任何光线，人眼伸手不见五指。
“你还能看到吗？”陆涯沉声问。
“能，但也很勉强，我感应尸种方位靠得不是视觉，对人头只能知道大概方位。”
“目标有几只？”
“四只。”宋思明回答道，“一开始是聚集在一起的，知道咱们来了以后就分散开了。我能感应它们，它们也能感应到咱们，谨慎些。”
现在的处境挺微妙的，陆涯和卢重锦都只能靠宋思明辨别目标方位，自己的位置却全然暴露给对方。
“人头不是没攻击力吗？”
“相比于其他尸种攻击手段比较单薄罢了，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比如呢？”
宋思明刚想回答他，却率先察觉到了什么，快速道：“来了，天花板上！”
陆涯立即朝上望去，然而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瞧不见。短暂地犹豫后，他抠下扳机，没有目标的子弹自然打偏，但从枪口喷出的火舌提供了短暂照明。
好歹曾经并肩作战过，卢重锦和他的默契还在，立即通过射击的光亮锁定目标。
两只人头利用脖子下的根须倒挂着攀附在天花板上。那枯木般的触手竟然格外灵活，意识到自己身形暴露后，敏捷地左闪右躲起来，保护着脆弱的头部。卢重锦配合陆涯极限击毙了其中一只，另一只飞块地闪回拐角处。
两人只好先停火，跑至拐角。顺利干掉目标之一后的欣喜和对尸种智商一直以来的蔑视让他们不觉间忘了宋思明提醒的警惕。
卢重锦对着漆黑的天花板开火。
火光亮起后才发现人头并不在两人头顶，而是故意爬在与人身高相近的墙裙部位等他们接近。
后知后觉已然迟了，人头像个八爪鱼一样迎面扑来。卢重锦下意识将枪挡在身前，勉强避免了尸种怼脸。数不清的根须上附着这倒刺，缠在卢重锦身上，轻而易举地刮开衣料、划出血痕。
陆涯扯过卢重锦的后领，一个枪托砸在人头脑袋上。面骨肯定是碎了，但没伤及脑组织，人头依旧能苟延残喘——它分出一部分根须袭击陆涯，阴差阳错地将裹着宋思明的外套割断了。
宋思明本来能靠着自己的小胳膊抓紧陆涯，但万万没想到第三只人头如影随形，在黑暗中将他缠住，收起倒刺，用力一扽。
“大叔！”
陆涯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他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碰到，只有宋思明的呼声越来越远。他被迫选择先将卢重锦解救出来，用军刀处理掉第二只人头，此时耳边只有雨声和两人喘粗气的声音。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追啊。”
“这儿什么都看不见，怎么追？”
话音刚落，窗外劈下一道闪电，然是姗姗来迟的闷雷。
半秒不到的闪光将漆黑的走廊照亮，两人皆看见对方身上挂了彩，满是渗着血的小道子。
“你别太着急，好歹他也是尸王，人头不会猖狂到对他下手的。”
话虽如此，陆涯并没有完全放心下来，忧心忡忡地皱着眉。“用老天爷赏脸给的光吧。就差两只了。”眼下并没有完善的计划——人头清楚他们的弱点，宋思明被夺走后处境陷入劣势，除了地毯式搜寻别无选择，“你有被咬到吗？”
“没有。”
“那就好。”
宋思明知道两人只能通过听觉找到他，也试图大声呼喊，但失败于被人头用根须捂住了他的嘴。过了会儿，人头体力明显不支，只能拖行。宋思明花了些时间，用吃奶的劲儿咬断根须，窗外闷雷声滚滚，心知肚明现在叫唤已然是徒劳，进一步去咬其他根须，直到人头吃痛暂时把他放下。
“好啊你！竟然敢袭击我了！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杀了你！”宋思明反客为主，伸手去抓人头，想要扽下来好好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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