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开战
三日后，皇城北郊。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天际抛落，对峙了一夜的魔兽大军和人族联军，就像得到裁判的号令一般，向彼此的阵营中发动冲锋。
霎时间烟尘滚滚，遮天蔽日，各色法术在战场中闪耀，魔兽的嘶吼与人类的呐喊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而在尘土之上，数十只化形期魔兽也与人类的一流高手接触。他们的攻击手段更加华丽出彩，也更为致命，往往只是法术的余波，就能造成他们脚底的大片伤亡。
人族联军的劣势，也迅速在战斗中凸显。
来自极寒冰原的魔兽，个个骁勇善战，悍不畏死。虽然在整体数量上不及人类联军，但它们完全可以做到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而作为顶尖战场的半空，这个现象却是反转过来。人族的一流高手不得不同时面对两只以上的化形期魔兽，而他们的实力却仅仅只能做到短时间内的勉强自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人族的落败不过是时间问题。
沈浩站在城墙之上，任刺骨的寒风削砍着他的面庞，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用生命堆积而成的战争，每一刻都有一条生命陨落，灵魂在散灭之际不甘地嚎叫，无声的波动刺激着他的每一条神经。
镇魂铃贪婪地吸收着散落在空气中的灵魂碎屑，将它们对世间的留恋化作食粮，疯狂成长。
这就是沈浩答应卫拓条件的原因，他本想在战场上收集这些已经没用的灵魂碎屑来喂养镇魂铃，可是真当他这么做的时候，胃里却像是在经历一场翻江倒海。
他不断安慰自己，镇魂铃吸收的不过是些废弃的灵魂碎屑，是跟氧气一样稀松平常的东西，却仍然止不住心头的悸动。
他甚至升起一股将镇魂铃扔出去的冲动。
“很难受吗？”南宫渊温热的手掌盖在沈浩的肩头，柔声道，“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会儿？”
沈浩摇了摇头，咬牙倔强地说：“没事，我差不多快习惯了。”
“不要太勉强自己。”南宫渊道，“如果你实在受不了的话，把镇魂铃给我，我帮你把它封印起来。”
沈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惨然笑道：“真的没事，只是有点想吐而已，我能忍受下来的。我答应过胡从双，要尽快把镇魂铃升级成神器，解放胡以烟的灵魂。”
“你……唉。”南宫渊看着沈浩苍白的面容上倔强的眼神，叹道，“她当初可是想杀了你，你心里就真的一点都不记恨她吗。”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圣人，当然还是很生气的。”沈浩深吸两口气道，“可是她不是已经向我们赔礼道歉了吗。而且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失去姐姐的可怜人而已，我也没什么损失，既然能顺手帮她一把，又何必继续计较过去的事。”
南宫渊嘴角勾起一抹温柔，轻轻敲在他的脑门：“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的脑瓜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反正不会是豆腐渣。”沈浩抱着头抗议道。
“呕——”或许是他们的动作过于亲昵，孟华很不合时宜地表示不满。
沈浩朝她比了个中指，心头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南宫渊收敛笑容，瞪了孟华一眼，正色道：“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该行动了。孟华，你去提醒一下卫拓，是时候发动‘天象归一阵’了。”
“天象归一阵”是皇城的守护大阵，乃是数千年前人族众多阵法高手合力布下，攻守兼备，是皇族最后的底牌。正是有了这个阵法的守护，导致玄武这百年来对皇族和万法镜无可奈何，不得不耗尽心力饲养出完全体的“覆天血海大阵”。
“我知道了。”孟华白了沈浩一眼，转身往将领们聚集的地方走去。
“唔……”鲁畅可怜巴巴地望着南宫渊，指了指不断蠕动却像是被黏在一起的双唇。
南宫渊随手打了个响指。
鲁畅这才张开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战意，挥舞着拳头嚷道：“他奶奶的，终于能说话了！看我待会儿不多杀几只兔子泄愤。”
南宫渊道：“那你大概得失望了，等卫拓开启‘天象归一阵’，你和孟华都得跟着我。不要管其他人，我们的目标只有玄武和他手中的‘覆天血海大阵’。”
“啧，不能杀兔子啊。”鲁畅眼底的失望一闪而逝，拍着胸脯道，“没问题，老大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他好像一转眼就忘了南宫渊罚他三天不许开口的事。
“那个……我真的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吗？”沈浩弱弱地说，“或许我可以……”
“不行。”南宫渊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你应该明白的，在战场上，没有人会再对你手下留情。而且，我必须恢复秦俊南的身份，你跟我一起的话，恐怕会触发胡以烟的诅咒吧？”
“你都知道了。”沈浩低头，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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