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潜入
深夜，星月被云层遮盖，整座皇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喧嚣了一日的城市归于沉寂。
阴影笼罩的街角里，两个身影正在飞速前行。
走在前面那人长了张娃娃脸，面色潮红，衣服有些凌乱，虽说速度依旧比常人快上不少，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走路的姿势十分僵硬，带着点“一瘸一拐”的意思。
这人自然就是归无海，而跟在他身后打着赤膊默然不语的，则是他的三弟涂淳。
沈浩稍微花了点时间，才从场景的突然转换中回过神来。
之前归无海说要带涂淳好好见识一下人类社会的风土人情，两人在酒楼里吃过午饭后，果真就在皇城里闲逛起来。他们先后在集市吃了满肚子的小吃、在茶楼看完一场曲艺表演、在赌场小赢了一笔路费，直到日头西斜，归无海才神神秘秘地告诉涂淳，接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才是今天的大戏所在。
可惜沈浩没看到他们接下来去的那个地方，眼前的景物就转换成现在这样了。
这里是涂淳主导的梦境，只要他愿意，确实可以直接跳过某些场景。
可是这家伙，之前的琐事都无一例外在完整重现，为什么要刻意跳过这一段，他在隐瞒什么？
沈浩还没理清头绪，归无海已经和涂淳来到一座高墙之下。
这堵墙沈浩还有些印象，因为前不久他刚见过。这是守护皇宫的第一道屏障。
这两个家伙，深更半夜跑到皇宫来，又打算干什么？之前归无海说要在午夜办正事，莫非就是夜闯皇宫？
归无海抬头仰望着高墙的顶端，似乎在思索着用什么办法翻入墙内。
“老二……”涂淳缓缓开口道，“你要是想不过去，就揍我一顿出气吧。”
归无海眯着眼，没搭理他。
“老二……”涂淳急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我真错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别不理我行不行。你要是还气不过去……”
涂淳把脖子一横，闭着眼说：“你杀了我吧！”
“闭嘴！你想把皇宫的守卫都招来吗。”归无海怒瞪了他一眼，骂道，“我跟你说了几百次了，不要叫我老二，不要叫我老二。你他妈要是再这么叫我，我就割了你的老二，让你丫变成我的三妹！”
涂淳本能地双手护住裆部，哆嗦着说：“别，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老……”
在归无海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涂淳总算在变性前纠正了自己的错误：“二哥，你不生我气了？”
“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你！”归无海愤愤然道，“真是养了头白眼狼。”
“嘿嘿……”涂淳憨笑。
“笑你大爷。”归无海恨恨地说，“你给我听好了，刚才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以后你最好也给我当作没发生过。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提一个字，我就阉了你。”
涂淳似乎有些为难，但在归无海咄咄逼人的目光中，他最终还是选择妥协，屈辱地点了点头。
沈浩更好奇了，这俩人，在黄昏到现在的这段空白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回头一定得好好审问审问那只兔子。
归无海从怀里摸出两片绿油油的叶子，将其中一片一巴掌拍在涂淳左眼上。
“唉哟。”涂淳轻呼一声，本能地想要撕下树叶。
“别撕，就这样粘着。”归无海低喝道，“这片叶子上有我的道……仙术加持，只要把它贴在眼睛上，别人就看不见你。”
“这……这真的行么？”涂淳两手抬到半空，又默默地放了回去，嘀咕道，“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不踏实就滚蛋！”归无海一脚踹在涂淳屁股上，结果对方还没跳脚，他自个儿倒是先把脸皱成了苦瓜，扶着腰靠在墙角，哼哼唧唧地说，“不懂就不要乱讲话，他娘的，疼死老子了。”
这个表情沈浩太熟悉了，差不多四个月前，他刚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么个样子，每走一步都感觉全身的骨架都要碎裂，上下半身即将分家。
这两个人，该不会……
“你没事吧？”涂淳弱弱地问，往前踏出两步，想了想又默默地退回。
“有事又能怎么办，一刀捅死你吗？”归无海一只手无力地撑在墙壁上，喘着粗气说，“离我远点，看着你我就来气。等回到极寒冰原，我得再好好教育教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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