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斥候
“呼噜噜——还是老大做的东西好吃——呼噜噜，真痛快！”鲁畅从窝里舀出满满一碗兔肉汤，跟喝酒似的仰头就往嘴里灌入一大口，也不顾刚起锅的高温，看得林远大跌眼镜——如果他有眼镜的话。
另外几人则是见怪不怪，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沈浩也舀出半碗肉汤，端到那名陌生男子身前，递给他道：“你自己能动吧？”
山洞中的火光在男子的瞳孔中跳跃，男子颤抖着接过瓷碗，感激地说：“谢谢，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你们救了我。”
“举手之劳而已。”孟华接过话头，问道，“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什么人？涂淳为什么要追杀你？”
男子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叫马仓凛。那家伙追杀我，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什么，他却始终没说出来。
“因为他偷听到了玄武大人的秘密。”山洞的尽头，涂淳高声喊道，“我也是奉命抓他回去交差而已，又不是我想追着他跑。早知道会遇到你们这群蛮不讲理的人类，我才不揽这种破事。你们这样对俘虏，不觉得有负‘南雷’的威名吗。”
他双手反剪，被绑在一根土制的圆棍上，架在半空，下面摆了一堆易燃的柴火。按照鲁畅的说法，晚上饿了就可以直接点火吃烧烤。
“看来你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嘛。”孟华端着碗，笑吟吟地走到涂淳跟前，夹出一块包裹着浓浓汁涎的兔肉，在他的鼻子前晃来晃去，幽幽道，“说起来，你饿不饿？”
涂淳那双绯红的眼珠子跟着孟华的筷子骨碌碌转了两圈，大义凛然地说：“卑鄙的人类，你们杀害我同族的仇，改天我一定会在你们身上讨回来的！”
可惜他说话的时候，吞咽口水的动作出卖了他真实的内心。
“前提是你还有‘改天’。”孟华努努嘴，指向正在风卷残云般消灭食物的鲁畅，“我不觉得你能活过今晚，鲁畅兄弟胃口可大着呢。”
像是为了响应她的话，鲁畅抬起头，森然一笑，露出一口锐利的白牙。
“你们威胁我也没用啊……”涂淳冷汗直流，缩了缩脖子道，“我又不知道他偷听到玄武大人的什么秘密。我就是个守大门的，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马仓凛张了张嘴，几次提起气，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一直没说出口。
他的这点小动作没能逃过南宫渊的法眼，南宫渊直接问道：“马兄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像是下定了决心，马仓凛咬了咬嘴唇道：“你们……真的是‘南雷’和‘铁和尚’？”
“如假包换。”孟华撒起谎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有什么能证明的吗？”马仓凛自然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相信她。
孟华挑眉，不悦道：“你想要什么证明？”
“对不起，事关数十万人的性命，在确认你们的身份前，我不能把这事告诉你们。”马仓凛脸色微红，“实话和你们说了吧，我是冯学兵将军麾下的一名斥候，这次我们总共十名兄弟潜入极寒冰原，只有我一个人活着逃了出来。我手里捏着的情报，是其他几位兄弟拿性命换回来的。”
“如果你真的是侠肝义胆的秦先生，我恳请你护送我回营地。我被玄武亲手打伤，一个人的话，恐怕难以支撑到营地。”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让我们送你回冯将军手里。”孟华嗤笑道，“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我们正好也要去冯将军的手下报到。”
她从怀里抽出一个纸卷，随手抛向马仓凛。
马仓凛接过纸卷，疑惑地打开读了一遍，眉头深深皱起。
这正是卫拓交给孟华的手书，也就是所谓的信物。若是冯学兵看到这卷书文，立即就能反应过来。可惜眼前这名青年不是冯将军。
马仓凛仍旧警惕地摇头道：“抱歉，我身份低微，从未见过陛下的手书。这样吧，你们和我一起去营地，等见到冯将军，只要他同意，我就把我所探知到的东西，全都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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