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空咚。
外厅的医疗员歪了下脑袋，听见休息室里的动静有些大。
“你他妈脑子有病么。”苏正木抬起手背狠狠擦了擦嘴巴，因为担心被人听见，他压低了声音，恼火的骂道。
博落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却还是稍微皱起眉揉了揉刚才男生用拳头猛得捶向自己的脊背，还在隐隐发酸。“别这样看着我，你这身子都被多少人上过了？亲个嘴而已......”
唰啦。
苏正木揪住博落的衣领，死死拽着让对方开始难受的用掌心裹住了他的手。“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以叫你不止这只眼睛受伤。”
博落轻笑了一声，仍旧不以为然。“真有趣诶，难道我说错了吗？有着Ω的性别到处吸引人，我不相信就我一个人，加上龙漆楝那位整天待你身边的家伙吻过你。”
苏正木瞪着博落过了好一会儿。
蓦地，男生松掉揪着对方衣领的手，扭过头不去理会。
“喂，看着我。”博落顿时不爽了，直接下床要去拉苏正木。可他哪里知道，等自己掰过男生的肩，发现苏正木红了眼眶，泛起薄薄一层晶莹的泪光时，他呆在原地。
苏正木低着头，无声得让泪珠掉在地上，掉在鞋面。他们判定后的性别，如同坚硬的坪石堆砌的墙壁，那其中的羸弱像是微乎其微的细缝，除了不似存在的风，谁也不能穿越和来往。苏正木仰起脸，视线扫了博落一眼，又急忙避开。“你如果是Ω，我倒不清楚会怎样做了。”他的声音很小，吸吸鼻子，从休息室走出去。
嗒嗒嗒。
老师在讲台上用指骨关节敲着黑板，盯住眼神发直的博落。“去一趟医务室把眼睛完全弄坏了？！还在开小差！”她将手中的粉笔扔到对方书桌上。“当我这门课很好上吗，卫生课都不好好听，认真听，出了问题又开始着急怎么办才好。”
“老师，这些东西你凭空讲根本没用啊。”这时，班长举起了手慢腾腾说道。“知道性别可能不同，但判定的结果全是保密的，谁能保证与你在一块的人有没有隐瞒。”
“是啊，而且桑寄有抑制剂缓和，但副作用还是有，我们不希望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之前，让他们先吃了那么多药吧？”
“你的意思就是让未成年也进那种新兴的婚恋网？哈哈哈太骚了吧......”
早点遇到合的就能早点标记，也不用吃药，大家都明白。
班上一片窸窸窣窣，议论声此起彼伏。老师拿书角用力扣了几声讲桌板才稍稍安静。
博落伸过来手，小心翼翼戳了戳苏正木的胳膊。
“有话就说。”男生没看着对方，但他不看，博落就不说话，不管苏正木把手放哪，他都碰过来，站着都要伸过来，然后照旧让老师怒斥一声他的名字。“你到底要干嘛？”苏正木有些忍无可忍。
博落摸摸下巴，一副戳完了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苏正木看了都烦。
终于，对方啧了啧开口道。“你要听我讲实话吗。”
男生疑惑的皱起眉。
“在医务室，你说如果我是Ω，你不清楚会怎样做。”博落瞟了瞟老师，凑过来小声念。“可现在你才是Ω哦，我知道我自己要做什么。”对方用掌心撑住侧额，玩味儿的望向苏正木。“你呀，在哭的时候，我只在想着怎么才能让你难过的更厉害。”
喜欢一个人会成为一种习惯，但不要忘了，那是自己慢慢养成的习惯，比如，对方无意间说要什么，你可以默默记心里很久，变着法儿给他。博落想了想，他对苏正木那种有好感的感觉，大概并不能算是喜欢，或许就是出于本能。
第八十八章
寒假前的期末考一结束，楼道里挤着各班同学们沸沸扬扬得在对答案。他们学校是不收草稿纸的，桌面，地板躺了一地白色的纸张，有些还被印上鞋底的痕迹。
清晨龙漆楝给苏正木打了通电话，下午四点准时到学校大门口等他。
“最后一科要五点才结束。”男生没怎么睡醒，疲倦的顶着一团乱糟糟的头发站在电话机旁。
“那我也不管，我去门卫室里等。”没有别学校的校徽，也没有学生通行证，出了大门基本就进不去。以前苏正木还说肯定是学校想晋升为重私（重点私立）才管严了。
“随便你。”男生歪歪脑袋瞥见客厅墙壁上挂的闹钟。“漆楝，让我回去再躺五分钟吧.....”
苏正木坐在位置上，一边把笔收进盒中，一边将必要的课本装书包，剩下的直接留抽屉再用剪开的垃圾袋封起来。考完试便能回去，寒假要完成的作业很早就布置了。
“你待会儿有空么。”黎耀仁走到男生的桌旁敲敲桌面。
“没空。”苏正木看了眼对方，继续手中的动作。
黎耀仁已经没有再用奇怪的语调跟他讲话了，苏正木记不得是从哪儿开始的，听着对方那种自己不大习惯的正经音，有些头疼。苏正木觉得他快疯了，好像听黎耀仁用怪里怪气的腔调说话会比较舒适。
“你要去干嘛？”博落没和其余同学对答案，一直在看苏正木收拾。之前因为在课上说的话，他与苏正木的关系算是彻底死了。
果然，男生一句话也没回，又仿佛“故意”让博落看得不顺心似的，苏正木朝黎耀仁笑了笑，问。“你要约我？”
两人一齐听见博落重重用拳头砸了下桌面，站起身出了教室。
望着对方的背影让白墙隔断，苏正木的眸子动了动，看向黎耀仁。“这个寒假我没时间。”他拿出垃圾袋扯了张，封抽屉的时候黎耀仁帮男生按着。“谢谢，我走了。”
“啧，好慢。”龙漆楝在门卫室里瞧见挎着书包慢腾腾出来的苏正木，虽然抱怨着，却伸手接过男生肩上的书包。
怎么感觉自己像小孩一样，龙漆楝是那种接宝贝放学的老家长。苏正木微微皱起眉，手扯住包带滞了一秒，又松手捋捋发丝。“行，你帮忙拿着吧。”
对方弯着眼睛，点点头跟男生并肩走着。
“今晚回家装衣服。”小众餐厅内，龙漆楝坐在桌对面看苏正木喝着碗里的汤。
“啊？”男生咽下去，疑惑的问对方装衣服干嘛。
“上次出门不算，时间也短，什么都没做就得跑回来了。”
“那不够吗。”苏正木放下汤碗，呼呼又扒了几口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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