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如果有一天，跟你称兄道弟的朋友，在众目睽睽之下，没顾及你的感受就拉住你亲上去，你会怎么做？
“听说了吗？四班打架了。”
“啊？咋啦？”
“好像两位男同学亲到一块咯。”
“我靠.....劲爆呐。快快快，有没有具体的过程。”
办公室内。路桫椤老师恨恨看着面前脸上挂彩的人。“简极不曾体统！哟造反啦啊。”
苏正木嘴角裂了，还在流血，他用拇指轻轻擦了下，生疼。
“谁先动手的？！”
“我.....”龙漆楝慢慢举起手，又捂住被揍青的半边脸。
“hin厉害啊，以为狙动印错我就会放过尼们了！！？”路桫椤老师气的浑身发抖，听来报告的同学说，苏正木他们那时在教室已经打得互砸桌椅了。“一千寂检讨，不，一万寂都便宜尼们。笋坏公物，打架，介是哟记大过的！牛校观察，基道不基道！！”
路桫椤老师那带着口音的骂话进行了快半个小时，期间骂累了就捧着杯子喝口茶。
苏正木舔着唇，被揍得紫青的眼眶微微发热，很痛也很难受，这是他跟漆楝第几次打架了。他瞟见对方还在揉着肚，刚才自己的那一脚，真的够狠。
路桫椤老师从抽屉取出两张纸，“啪”得按在苏正木和龙漆楝额头上。“现在腻刻马上，给我写五千寂检讨！！不写完今天教室都别想进！！”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唰”得移去窗外。“那些银儿，没错，尼，尼，尼还有尼，看什么看，一千寂检讨，写了！！给我进来！不写完不jun上课。”
凑热闹而躺枪的各同学可怜兮兮的进到办公室，一字排开的对着墙壁，拿笔动着。
“杉老师，尼帮我看住他们咯，九V，九份。”
等路桫椤老师取完讲义离开后，杉老师扶了扶眼镜。“瞧瞧你们，快写吧，唉。净惹事儿。”
陆陆续续地，大家都交了自己的那份千字检讨。龙漆楝没心情写，他握着笔，靠墙过了会儿放下纸。“还疼吗？”
苏正木不说话，一直动笔写着。
“阿木....”龙漆楝压低嗓音叫男生。“对不起。”
“为什么要那样做？”苏正木的嘴唇还痛得发麻，他微眯起眼“啧”道。“....我不觉得那样做是在表明，你喜欢我。”苏正木放缓了语气。“相反，这让我觉得很恶心，恶心到我用脚踹了你。你打我，也是因为反感我这态度。”
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总会不顺心。若能避开猛烈的喜欢，自然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只不过这种悲痛，体现在了他俩挂彩的身体痛。
“你俩在说啥？”杉老师从作业堆中探出头，见没什么事，摇摇头继续批改。
苏正木望向龙漆楝。“打一架，爽多了吧。”
对方微微愣住。
“漆楝，我知道如果我这样讲，你肯定觉得我很小女生，但我真得认为，你的心思很好懂，简单过头的那种。虽然我以前还觉得你说喜欢我是因为我的性别然后开开玩笑，可现在......”
“苏正木。”对方叫着男生的名字，用食指关节替他擦掉淌出的泪。
最不愿意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哭泣的样子，龙漆楝看到了两次。
苏正木的难过，是真的因为自己没去考虑他的感受，强制性想把男生锁在身旁。
况且，即便不在乎两人都是男的，就算一位是α一位是Ω，看起来相当合适的性别，苏正木都是对自己没任何想法。
两人蹲在地上，龙漆楝渐渐靠近男生时呼出的鼻息，手轻捏着苏正木的下巴防止他往后躲，小心翼翼得将温暖的唇覆上。
他依旧喜欢他，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苏正木闭着嘴没躲也没回应，等对方轻触了会儿放开他。“我们没事了吧.....”
男生用手背擦了擦，简单得回了个“嗯”。
打架的事，在龙漆楝跟苏正木写了五千字检讨，被学校作了严重警告后，解决了。
“多亏我向校长求个情，尼们介些小屁孩简极不让我放心！”路桫椤老师点完上交的检讨书，挥挥手，这才放两人走。“下次再发生的话直接停课给我肥家去。”
走廊，龙漆楝望着前边苏正木的背影，伸手搭去他的肩膀。“你真不生气了？”
苏正木没回头，双手插在口袋里反问对方。架也打了，罚也罚了，继续生气的话....
苏正木舔着干燥的唇。“你在办公室，不照样亲我了？我那时要推开你，有用？”
对方缩回手，却没再开口。
之后，他俩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次苏正木要联系龙漆楝，羽毛球部跟篮球部的活动场地调整，结果何宥桃告诉男生，一周前龙漆楝就辞掉队内经理的负责工作了。
“那现在谁管？”苏正木皱着眉，额头渐渐冒出汗，有些发热。
何宥桃摇摇头，中途撤职，又不是在新学期招新的阶段，其余同学也有参加部门活动，哪里能随随便便找到一位愿意担任队内经理的？
“我知道了....”苏正木捂着鼻子，说自己先离开会儿，练习继续。脑袋不知为何晕乎乎的，如果是桑寄，他早上吃过药了。
“诶，你让我吻一下我就当啊。”放学，黎耀仁笑嘻嘻的凑近男生念道。
苏正木无语的转头招着手叫最后离教室的班主任。“老师！老师，我遇到了一个变态。”
黎耀仁这神经病没见到当时自己和龙漆楝打到被学校警告了吗，还敢来逗他。
傍晚放学，龙漆楝收拾了书包径直从男生桌旁走过。社团不去，职位不担，经历了那次的事情，他跟苏正木已经三周没好好聊过天了。
噔噔噔。
听见脚步声，苏正木疑惑的扭过头。
嗒。
龙漆楝往桌面放了块水果糖。“你今晚，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回家？”
“啊？不是....”苏正木愣愣地想叫住对方，却看见龙漆楝直接出了教室。
对方站在拐角处，见男生从教学楼出来，急忙跟过去。
“你还真等着了。”苏正木尴尬的说道。
“你不是也吃了我给的糖果吗。”龙漆楝回答，似乎有些意外。
“没毒就吃了...免得浪费。”苏正木含着糖，见对方死死盯着自己，顿了顿。“有毒？！”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龙漆楝赶紧制止住男生要把糖吐出来的动作。
“啧，小心点，地很滑诶。”苏正木挡着对方伸过来捂他嘴巴的手，瞪大双眼叫龙漆楝注意结了薄冰的地面。
一路上，对方让他跟着就行，不要问太多。
“你确定？漆楝你是不是闯了什么大祸打算拉个人垫背啊？！”苏正木虽然这样讲，但还是老实的跟在龙漆楝身后。
天色越来越黑，道旁的商店都亮起了暖橘色的灯光，男生随着龙漆楝走在街上，过了马路，穿过下班点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往山坡上走。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条道的？”苏正木皱着眉，叫前边的人等等，自己鞋子里进土了。
“三周....前吧。”龙漆楝吸吸鼻子。
苏正木呼了口白气，确实，这几周漆楝没和自己讲过话的。
“快，要到时间了。”对方将男生一把拉着继续往上走。
“你慢点，啧，好冷。”雪后树上带珠的叶片弄到苏正木的脸颊，他搓了搓，被龙漆楝拽着踉跄得跟在后边。
到了山坡最高处，对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喏。”
啪嗒。
在龙漆楝打了个响指的一刹那，他们生活的城市光源像是龙漆楝掌控了一般，全部亮了。
“我这三周每天来这，六点半是整个城市灯亮得最多最齐的。”对方望着苏正木惊讶的脸庞。
“生日快乐呐，阿木。”
......
本来觉得自己精心策划的一个惊喜，怎么都可以让苏正木意外下。
“漆楝你脑子坏掉了？”男生双手插在口袋里问道。“我生日在下个月。”
气氛好像，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苏正木用掌心捂了捂耳朵。“回去吧，山上太冷。”
“等等！”龙漆楝扯住男生的书包带。
“还要干嘛？”苏正木有些烦躁的甩开对方的手。
这么尴尬的局面，自己得赶紧打破才行。龙漆楝松掉手，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我还带了烟花棒。”
“已经规定不能燃烟花爆竹了....漆楝你.....”
“苏正木！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给你安排下....安，安排下.....”龙漆楝感觉男生快发火了，话语立马变得有些磕巴。
突然，苏正木伸出手动了动。
“嗯？”
“烟花棒啊笨蛋。”
“噢！”龙漆楝急忙从包内取了两根，又摸出一枚打火机。“啪嚓”点燃。
“有人没，喂，没人吧。”
“嗯！阿木你过来点，我帮你挡挡风。”
“小心，火星子别蹦到了。”
两人燃着烟花棒，蹲在山坡那的一棵树下。
“这树，不会也是落果的吧？”
“大概。”
“会不会不太礼貌？哇——阿木你踩灭它做什么？”
“有点奇怪啊，这山上的树如果是落果的先人，在他们眼皮底下放烟花。”苏正木打了个寒战。
龙漆楝“嘿嘿”笑着，也踩灭了手中的烟花棒。过了会儿，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山。
“呃....谢了。”苏正木眼睛看着前方念道。
“祝生吗，我很尴尬啊，居然记错时间了。”龙漆楝立马会意，挠挠头回答。
“没事。”苏正木超认真的扭头望向对方。“我就当过过生日了，下个月不过了。”
龙漆楝停下脚步。
“....干嘛，快点走啊。”
“我忍不住想亲你了。”
“靠....离我远点，没错，就这距离，再远点！”
这家伙，还嫌那时揍得不够吗。什么毛病。
第二十六章
教室内，同学们窸窸窣窣小声讨论着，徐冬悟的问题一下让大家都来了精神。
“你在想啥？”下了课，秦杨疑惑的问男生。
“没想什么，就单纯想知道。”徐冬悟收拾了课本心不在焉的回道。
“受刺激了？我不会做欺负你的事情的。”秦杨以为徐冬悟担心自己因为α的性别弄些出格的事。赶紧提醒男生还记不记得性别判定前大家保证过的誓言。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徐冬悟有些无奈，他知道秦杨是好心告诉自己，但他真的只是想了解同为男的是否也可以进行标记。“刚才老师也没明确跟我们讲能不能，所以是行的吧？”
秦杨惊呼。“原来你想上男的？！”
“....你他妈脑子被门夹了。”徐冬悟懒得理对方，也不再纠结这问题。“下节课实践，别让我分到跟你一组。”
“喂，金睿，金睿，小冬悟他想.....”
“妈的秦杨你给我闭嘴！！”
课上，徐冬悟头都大了一圈，秦杨偏偏揪着他问过的问题不放，还特别认真的告诉他。“咱俩试试不就知道了？”
徐冬悟毫不客气的把装着不明液体的试管扔过去，然后叫老师给他换组。
“脾气真冲，你生理期还没完么。”本来秦杨只是小声想调侃下徐冬悟的，哪晓得男生大叫得说他血流光了，肚子里没血了！
“他俩今天是怎么了，像要把对方都吃了似的。”杨枫珉用胳膊肘动动旁边写观察日记的金睿。
“先前不就挺闹的？你别乱碰我，字都花了。”金睿耸耸肩，反正都习惯了，秦杨跟徐冬悟从来是床头吵床尾和的性格，再怎么互相嫌弃还不是下一秒就嘘寒问暖的。“这栏的实验数值是你负责调的，赶紧填了，下课要收。”
午间，杨枫珉与徐冬悟去食堂打饭，问他上午说肚子里的血流光了是咋回事儿。
徐冬悟吓了一跳，不敢盯着对方，好半天才扯了个谎说自己有天肚子疼。
“肚子疼？那会流血吗？”
幸亏窗口打饭的阿姨“空空”敲着锅铲叫杨枫珉吃哪些菜，这问题才算没被继续谈论。
“你说，我要约梅可出来，她出吗？”杨枫珉嘬着筷，又放下拿勺子剜了口米饭塞嘴里。
“我是她不？你问我，我问谁去？”徐冬悟喝着叶面肥汤，眼珠乱转得四处看。
杨枫珉皱起眉，说徐冬悟今天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事瞒着他。
男生摇摇头。
“嘻，是吗，好吧。”对方笑了笑，夹着肉片细细嚼了吞掉。“我听办公室的老师说，性别判定要复查，好像有同学出事了。”
扑嗵。
徐冬悟手里的汤匙掉到碗中。他“嚯”得站起身，面对面挨得杨枫珉极近。“真的？什么时候？”
对方奇怪得看了一眼男生，反应还挺大的。“复查应该是两周后，不过大部分的性别判定不会出错的。”
徐冬悟愣了下，缓缓坐回位置。他在想什么....觉得复查了性别就能改变？Ω的各种表现，自己都快体验光了啊，不可能来次复查检测出他根本不是Ω吧。
“冬悟？”杨枫珉拿手在男生眼前晃了晃。“徐冬悟！干嘛，发什么呆。”他见徐冬悟有了反应，才将碗里的汤喝尽。每次一提到性别判定，面前这家伙总不在状态，当初第一回检查时也呆呆得自己提醒了才进检测室。
杨枫珉的视线瞟着徐冬悟那头银白的短发。那个时候秦杨把男生戴得帽子猛得掀掉，自己是有注意到徐冬悟的发色确实太过于引人注目。
枫杨族与杨树族族性差不多，各性别突显的发色也几乎等同。秦杨说他为α，杨枫珉是相信的。毕竟同门同纲出现的α不多，秦杨的发色又是黑灰色，他们族里的α人群就是那样的发色，而自己身为β，β类的人群发色不是灰绿就是灰白，不过因为Ω的发色与β有点相似，自己也经常被误认为是Ω。
杨枫珉想起宁清槐老师让他们做的家族族谱，自己有去图书馆翻了些每种族不一样的标志。印象蛮深得就是对冬青树族的描写。原本他打算多了解一些伙伴的族类信息，可以在平时逗逗徐冬悟和金睿.....
冬青，其中的特点就是它属于寄生植物，杨枫珉确定自己绝对有翻到过冬青族Ω性别的发色会随与其颗结的那一方发色来改变....
“喂，吃完了没？”徐冬悟用筷子敲了下桌。“还说我发呆，你不去倒餐我就去了。”
杨枫珉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急忙端着盘起身跟上。
？！
徐冬悟扭过头，杨枫珉在做什么？突然摸他的头发。
“你是染成这样还是....”
“染的。”徐冬悟立即开口，又含糊的解释说看起来很炫才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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