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张沉置若罔闻,脚步飞快,连倒映在路上的影子都不带抖。
程声见他毫无反应,颤着嗓继续喊:“我爱你,你要是男人就别藏着躲着!”
后门有几个溜出来抽烟的人,看样子也是病人家属,他们原本只想出来透口气,没成想正好赶上一出大戏,全目瞪口呆地蹲在医院后门的墙角下看戏。
张沉非但没反应还越走越快。程声慌了,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失去什么,咬着牙根,追在张沉后面大步跑,在黑夜中气喘吁吁地对着前方愈来愈远的模糊背影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张沉鼻子发酸,深深吸了一口气。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眨眨干涩的眼睛,里面一点水分都挤不出来,张沉知道自己是被压塌了,榨干了。他这种人怎么承受得住别人的爱,这么沉甸甸的东西让他害怕,于是黑暗中张沉抬手,把耳朵捂了起来。
29 走吧,走吧
张立成的手术被排在第二天下午,出来时浑身插满管子,甚至上了呼吸机。
张沉和卫叔在医院走廊长椅里静静坐着,程声坐在离他们更远的一张椅子上,难得安静地想事。
等人一出手术室,卫叔先围了上去,而张沉耷拉着肩膀坐在原地,往过道里看了一眼,待目光碰到满身管子的半死人时就倏地歪过头,没再动。
晚上医院要留人照顾,张沉把连轴转忙活一整天的卫叔打发回家,自己在医院守着。
他和程声中间只隔了几个病人家属,但却像在两个不同世界里一样,自那晚以后谁也没再找谁说话。
到后半夜,他们中间隔的家属陆续走光了,两个人一宿没睡,身体快到极限,凑活着在医院走廊硌人的长椅上眯一会,睡睡醒醒。
程声心里藏着事,一次也没睡着,时不时转头瞧瞧靠在椅子上小憩的张沉。张沉皱着眉,睫毛不停地眨,看样子像做了什么噩梦。
程声轻手轻脚地起身,扬手在张沉面前的空气里挥动好几下,见这人毫无反应才鬼鬼祟祟地朝病房走去。
病房里陈着好几张病床,全是这次爆炸中受伤的工人,有的已经做完手术,有的还在等待排期。程声摸黑走到张立成床边,默默观察他。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