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抱住我的时候,叫的是你的名字
他迎着温沫的目光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开口:“你受伤了?”
温沫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帅大叔是谁。
“你是?”她问。
这本是个简单的问题,但面前这个男人却现得迟疑。
温沫见他皱了下眉头,不是不悦,而是好像在思索怎么回答。
她不禁觉得好笑,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半晌,她似乎听到他轻轻地叹息一声:“我是蒋庭深。”他顿了下,才继续说,“方才在剧院看到你的演出,非常精彩。”
噢,原来是刚才观看演出的观众。
“谢谢。”被观众夸赞,温沫自然开心。
“怎么受伤了?”他看她的脚踝肿了起来。
知道了他是喜欢自己的舞蹈的观众,这一下子就拉近了温沫对他的心理距离。听他问起自己的伤,她很自然地告诉他,就是刚才演出时不小心扭到的。
蒋庭深朝站在旁边的司机看了一眼:“请杨主任过来一趟。”
司机应了声好的,走去一旁打电话。
“你很喜欢舞蹈?”蒋庭深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似乎想跟她再聊会天。
现在的观众都这么热情吗?温沫有点诧异有位帅大叔的反应。
她坐着也无聊,有人聊天,还是会欣赏现代舞的观众,她倒也没排斥。
“嗯,我从五岁就开始学舞蹈,学了十几年。”她顿了下,突然想到什么,“可能是遗传了我妈的基因吧,她以前也是舞者。”
蒋庭深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片刻后,他才叹息般地开口:“是的,你母亲是个很有天赋的舞者。”
闻言,温沫骤然瞪大了眼睛。
他认识柳如兰?
温沫心里有种隐隐的预感。
她敛了方才轻松的神情,面色微凝:“你到底是谁?”
蒋庭深神色复杂,他看起来似乎很悲伤、愧疚,但他习惯控制情绪,喜怒哀乐内敛,纵使内心再波澜起伏,他亦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25年前,我做了一个决定,直到去年,我才发现我当年的决定错得有多离谱。如果我当年没做那个决定,我可能会过得穷困潦倒,但我应该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个温柔的太太,还有个美丽的女儿。”
25年前……
“你本应该姓蒋。”他顿了下,才说,“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饶是有心理准备,听到这话,温沫还是怔愣了下。
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我姓温,我的父亲叫温启正。”她的语气淡淡。
她对亲生父亲有过好奇,但此刻,他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听他说她本应该姓蒋,她下意识就反驳。
蒋庭深蹙眉,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蒋先生?”宁傲月打完电话走过来,看到温沫旁边的男人时,有些诧异。
“宁团长。”蒋庭深转头看到宁傲月,又恢复了那副淡然的模样,起身与她打招呼。
“您来医院探望亲人?”她问。
蒋庭深的眸光似乎掠过温沫,点了下头。
宁傲月刚想开口,突然有人走了过来。
“蒋先生,抱歉,刚才在开会。请问是哪位受伤了?”匆匆赶来的正是这家医院的骨科医生杨主任。
蒋庭深的眸光落在温沫身上:“我的……”他顿了下,改了口,“这位小姐。”
见温沫坐在椅子上,脚肿得老大。
杨主任扬手叫来了一个护士,让她去拿轮椅。
轮椅很快拿来,护士扶着温沫上了轮椅,推向前面的诊室。
温沫觉得莫名其妙,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推上了轮椅,又送进了诊室。
宁傲月也赶紧跟了过去。
刚才她们等了好久才挂到个主治医师的号,等到看病的时候,那医生就看了温沫的脚踝一眼,就直接让她先去拍片,拍完片再说。
“拍了片吗?”杨主任很仔细地检查温沫的脚踝,按了按骨头,转了转脚踝。
“拍了,片子还没出来。”宁傲月回答。
“小王,你去催下这个片子。”杨主任吩咐他的实习医生。
不到十分钟,实习医生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袋子,里面俨然就是新鲜出炉的片子。
杨主任对着片子仔细研究,好一会,才看向蒋庭深,态度恭敬:“软组织拉伤,问题不大,但有块小骨头突出,需要正骨,会有点疼。”
受伤的是温沫,杨主任却是对蒋庭深阐述她的伤况。
蒋庭深点了下头,抬手在温沫的肩膀上按了下:“忍一下。”
话很简单,声音倒像在哄孩子。
杨主任微微一笑,看向温沫,态度亲切:“小姑娘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这些老男人都父爱泛滥吗,一个个都跟哄孩子似的。
温沫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杨主任身上:“麻烦医生了。”
“小姑娘你这脚踝是怎么受伤的?”杨主任两只手按着她的脚踝,转来转去,力道很轻,并不疼。
温沫一开始还很紧张,看他转了一会倒也不疼,也逐渐放松下来。
听到杨主任的话,她很自然地回答,是跳舞时崴到的。
杨主任又接着她的话题说,跳舞呀,你是舞蹈演员吗,在哪里表演呀?
温沫心想,这个医生怎么这么呱噪,像余博衍就不会,永远三言两语直接点明情况。
她心里吐槽,面上还是一一回答杨主任的问题。
杨主任又问了一个问题,温沫刚想回答,突然,脚踝被人用力一扭,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好了。”杨主任声音里带着笑。
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痛,火辣辣的痛!
痛得她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不过这刺痛只持续了一两分钟,而后就是一种钝痛,还是痛,但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杨主任嘱咐她注意事项,并要求她休息一个礼拜。
“谢谢你的帮忙,蒋先生。”温沫看着蒋庭深,淡声说道。
从杨主任对蒋庭深的态度,温沫自然看得出来杨主任是谁请来的。无论蒋庭深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确实帮了她一个忙。
“老师,我们走吧。”不待蒋庭深回答,温沫撑起身体,踮起一只脚走向宁傲月。
宁傲月看了看蒋庭深,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此刻不适合说话,于是,她搀扶着温沫,往门外走去。
蒋庭深并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温沫的身影,叹了口气。
出租车上。
“老师,你认识刚才那个蒋先生?”温沫问道。
“嗯,去年他的秘书到我们团里,说要赞助我们的舞蹈团,他们公司也是我们这次巡演的赞助商。”宁傲月说道,看向温沫,“沫沫,你怎么也认识蒋先生?”
是巧合吗?怎么那么巧,蒋庭深的公司是她们舞蹈团的赞助商?
“老师,你知道我妈和我爸当年……”温沫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傲月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着没有开口。
温沫沉默片刻,才开口:“老师,你其实也知道我不是我爸亲生的吧?”
宁傲月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凝视她半晌,才迟疑着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沫把事情简单说了。
宁傲月轻轻叹了口气:“这事,你爸一直不希望你知道,没想到还是……”
“老师,为什么?”温沫微垂着眸,看着自己被包扎得像猪蹄的脚。
脚疼,但比不上心疼。
那些比她刻意忽视的事情,此刻在这个受伤后的夜晚,突然冒了出来。
“她为什么不要我?”她终于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在问宁傲月,还是在问自己。
宁傲月沉默地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嗓音轻柔:“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个母亲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的。”
温沫知道她在安慰自己,但老师温和的嗓音和言语,还是让她的心情舒服了些。
她有点懊恼,或许那天在医院,她应该问清楚的。
她拿着手机刚想拨电话给老爸,想问问他的情况和当年的事情。
号码还没拨出去,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没有铃声也没有震动,要不是她刚好拿起手机,都不知道手机响了。
她想了下,终于记起来,下午演出前,未免干扰到别人,她把放在后台的手机设置为静音模式。
“你在酒店吗?”余博衍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嗯?
温沫说她在外面,快到酒店。
余博衍哦了一声,说没事,然后就挂了。
温沫一头雾水。
她翻了下手机,怎么有那么多个未接电话,都是余博衍的。
出租车很快到了酒店。
宁傲月先下车,然后搀扶着温沫出来。
温沫下了车,刚抬头,迎面走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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