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天生一对
李珩在杂志社待了五年,从组长做到了主管,他人严格,特别是对待新员工,上周五杂志社来了个实习的女学生,公司报道的第一天那女学生犯了很多错,比方说复印资料份数不对,核对数据时写错了数字,李珩抽着空闲时间跟她说:“新人就要好好学习,你这样不安心工作不如工作。”女学生听着忙一个劲儿忙点头说是。
结果今早上那个实习的女学生又把数据搞错了,李珩坐在会议室里数落了她好一阵,女学生直接爬在桌子上哭起来。李珩见着她哭,眉头一皱,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好一阵,抬头望了一眼墙上挂的钟,最后只得无奈去拉张组长去帮忙劝劝那女学生,说他有时候不是有意把话说那么重的。
李珩在厕所换了便装,把西服西裤规规整整的叠在纸袋儿里,提着纸袋又低头看了一眼儿手腕上的表,他算了算时间,从这儿到家,十一公里,现在下去开车能恰好到家,但是前面修内环路,到处都在拆啊建啊的,他食指敲了敲手表表面儿的玻璃盖,敲了几下,又反应过来,哈了口气用外套袖子擦了擦手表盖儿,低头仔细瞧了两眼,幸好盖儿上没什么划痕。
这是上个月应苋霖送给他的,说是过生,送个生日礼。说从国外带回来的,拿回来的当天晚上,应苋霖给他套上了,本来李珩是不习惯套手表的,当天晚上洗澡给取下来了,结果应苋霖不依不饶质问他为啥取下来,李珩老实说:“洗澡不方便,再说淋坏了咋整?”
应苋霖看他:“MD,这玩意儿防水的。”说完又光着身子去外头找了跟毛线绳把手表串毛线上,然后挂在他脖子上,“我送的,只能放你身上。哪天要是坏了,我就再买。”
一想着再买,李珩打了个颤儿,毕竟稀罕货贵,他穷惯了,用着这玩意儿也闹心。把长袖往下扯了扯,挡住了手表。刚提着纸袋路过楼梯转阁,见着张组长正在和那个实习生小妹谈话,他也没在意,张组长那个人平常没个正形儿,八面玲珑,跟谁都能聊上一阵儿,李珩也没在意,伸手按了电梯按钮。
结果张组长那嗓门大,声音倒是一个字儿不差全传了过来:“你呀,别看李主管平常不怎么笑,其实呀,他是个怕老婆的主。你看他每天下班回家就脱掉西装,是因为他老婆说他穿西装古板老套,要他回家必须换自己的行头。李主管他私下其实很温和的,我上回低头想事儿过马路,差点被个货车给撞了,李主管正好撞见了,二话没说一下冲过来,抓着我就往路边拖,我和那车就隔一厘米啊,我的乖乖,哥哥差点去阎王爷哪儿了,他把我推到路边后,还跟我说了话。”
实习生的女学生问:“他说了啥?”
李珩看了看还显示在四楼的指示灯,心下想了想这张组长没去当个传销组织专门给人洗/脑的讲师,真是可惜了。
张组长又说:“他说呀,‘你想好好活着呢,偏偏找死,我不想活呢,偏偏阎王老子不敢收。’我喘了口粗气一直跟他说谢谢。”张组长说完后,声音放小声儿了点,继续说,“其实李主管人好,你看吧,长得好看。也单纯,有时候愣愣的还挺讨喜,就是啊,这思想还是腐朽,别看他名校毕业,现在还新世纪了,但是他腐朽得不得了。上回楼盘开新地,他花钱整了块儿地皮,说是给自己修墓,他说感觉自己活不长。所以有时候可能他夸你,一出口就可能变成损你了,就是思想腐朽,嘴巴笨,你别往心里去。”
那女学生吸吸鼻子,说:“嗯嗯,我知道,李主管是个好人,还是他叫你来开导我的吧。我只是我听着那话不知道怎么的就难受了。”
张组长的声音又放小一度:“其实吧,李主管几年前还挺好的,最近这几年可能遇到点儿事,我可是听说了点儿事,说是李主管的老婆是个控制欲超强的人,用李主管的名义买了下好几家证券公司不让他跑,要是李主管那天跑路了,就把这些公司倒手卖掉,让他一辈子还债,还都还不清。”
那女学生听后顿了好些秒,又怯懦懦的问:“啊,李主管还可怜,碰到这种女人。”
张组长声音又低了一度:“我还听着点事儿……”李珩本来一只脚都跨进,又退了出来,他本身不八卦的,但是没想到公司里人都这么看他。斜着耳朵,认真听了听,张组长却说:“小周,你晚上有约不,要是有时间我俩去吃个便饭,你我俩边吃边聊,你看咋样?”
女学生正犹豫着,李珩过去站俩人跟前,张组长吓得额头开始冒冷汗,舔着嘴唇说了一句:“那啥,李主管还没走呢。”
李珩看了他一眼没答,转头冲那女学生讲:“小女孩儿,下班得早点回家,好好工作,别什么人的话都听。”
俩人忙低着说是,李珩这才又折身回到电梯,这公司里的八卦还挺全的,只是这些人不晓得他们口中他的老婆不是跟女人,更不晓得应苋霖的恶劣行径远远不止这些。他低头看了眼儿手腕上的手表,默默的叹了口气,想着一定不能准点儿到家了,摸着手机跟应苋霖打了几通电话,那边嘟声几次后就直接挂断了,应苋霖就是要他毫无理由的准点儿到家,他不接电话,绝对是故意的。
他跑着去了车库取车,车钥匙插/进车孔,车驶上正道,他低头又看了眼时间。默然叹了口气,要是没按点儿到,不晓得应苋霖那混/蛋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李珩烦躁的转了方向盘,车子加了一档,这才注意到天上开始飘着雨了,雨刮器好巧不巧的坏了,车窗玻璃全是水雾,整个行车视野朦胧一片,红绿灯时他伸出半个身子用抹布擦了擦车窗玻璃,雨水砸在脸上,冰冰凉凉。
他擦了玻璃坐回车窗,雨下得更猛了,他又给应苋霖打了个电话,这次没有直接挂断,倒是一直没接,他懊恼的挂了电话,车子又提高一档。雨水在玻璃前起了水雾,他伸出半个身子擦了擦玻璃,整个上半身被水全部打湿了,雨水顺着头发滑进了眼睛里,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前面路段。
车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家的。推开门的时候,应苋霖穿着睡衣正从楼上下来,见他整个身子都打湿了,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一秒不差,李珩站在门口的时间一秒不差,按点儿到家了。
应苋霖高兴的挑着眉角看他:“怎么打湿了?我不想你感冒发烧,那样我很心痛的。”
李珩弓着身子喘了口气看他脸说了句:“抱歉,雨刮器坏了,我用帕子擦玻璃了,飘了点儿雨在身上。”
应苋霖拿了条干毛巾帮他擦头发:“妈刚刚打电话说,这一周冗城暴雨,叫我们开车注意点儿。”
李珩坐在他怀里,整个上衣还在淌水,他故意往应苋霖身上靠了靠,想把他衣服也沾湿。他抬头看了一眼应苋霖,知道他口中的妈是自己妈,了然点点头:“好啊。”毕竟过了这些年,家里人从明面反对到现在默认,也是出于无奈。
应苋霖又问:“明天你咋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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