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在紫宸殿扯皮半时辰,结果就是顾明兮和苏怀各自都回自己府上等待调查,京明府兆尹急得扣头皮,出宫时小声问顾明兮:“三殿下,您在殿内说的可是实话?”
京明府兆尹是个墙头草,见顾明兮身陷囹圄也没有没关进京明府,当即认为自己该抱紧他的大腿,这调查结果最好能让顾明兮满意。
顾明兮不喜这类人,换做从前,定然摆脸色给他看,可此时他与苏怀逢场作戏,就是为了替顾旭兮拖延出足够的调查时间,现下他还得靠这兆尹划水呢。
他小声说:“多谢大人相信本王,那本王便悄悄与你说,太子的幕僚有问题。”
在紫宸殿上,苏怀说虞尽是上官越派去挑拨太子与成王关系的,顾明兮不提虞尽是上官越的人,只说太子幕僚这一身份,便在暗示要调查太子的人。
京明府兆尹倒吸了口冷气,哆嗦着:“那、那……臣多谢成王殿下指点。”
瞧他这样子顾明兮便知他害怕,此后行动定然会谨慎小心。将兆尹的注意力引到皇兄身上,免得他的调查惊着上官越,方便顾旭兮抽丝剥茧。
上官越回到府中,立刻便乔装打扮从后门出去,一路小心地进了太子府。
他派虞尽刺杀顾明兮并未经过顾耀兮的允许,因此顾耀兮见到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刻薄道:“上官大人不处理儿子的身后事,来我府上作甚?”
上官越压下心中怒火道:“成王可连渊门都查出来了,太子殿下还要与臣起内讧吗?”
顾耀兮吃惊道:“他怎么会查渊门?”
“自然是想方设法扳倒您啊。”上官越冷笑,“目前可知,成王手中并无真凭实据,虞尽自杀,也是为了保全您。我们被逼到这一份上,您还要顾忌所谓的兄弟情吗?”
顾耀兮神色凝重,问上官越:“你如实告诉我,上官幕为何会同苏怀出现在霜刀州?”
上官越眯了眯眼,杀意尽显,咬牙道:“苏怀一早就在调查我了,听到我与虞尽密谋,他便绑了子覆前去救顾明兮,不管杀死子覆的剑是谁的,他都是因为苏怀而死!”
虽然他这话漏洞百出,可是一听到苏怀已经查到了渊门,甚至是自己身上,他便慌了起来,问:“那上官大人您有什么法子?若真让京明府兆尹查出什么来,可就全完了!”
上官越声音沙哑:“法子是有,就看您能不能割舍兄弟情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渊门已经被盯上,此时再动,便是人赃俱获,这一次,还想让您出马,成王与苏怀都被禁足,且府中守卫森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毒。”上官越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顾耀兮,“这是七日绝,每日一粒,五日后便毒发,其症状初如风寒,一日后便高烧不退,心悸而亡,谁也查不出来是成王是死于中毒。”
顾耀兮不敢接,上官越又道:“早在半年前臣便建议您杀了成王,永绝后患,可是您偏偏割舍不下兄弟情,只准许臣斩断他的羽翼,期间刺杀苏怀、杜玉缘都失败,反而还让他顺藤摸瓜查到了臣的头上。太子殿下,您的这位弟弟可不简单呐,哼,投诚是假,麻痹是真。”
上官越引诱着顾耀兮:“殿下,您若是再犹豫下去,等到成王查出您与臣之间的关系,您认为他会对您手下留情吗?若他真为良善之人,废太子谋反时,又怎会割据南方,险些与您兵戎相见?”
他太了解顾耀兮了,知道他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是什么。
这时下人在书房外道:“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说有急事找您。”
顾耀兮向来都是把苏悦放在第一位,听这话抬脚便往外走,而后又转身接过了上官越手里的瓷瓶攥在手心里,抿了抿唇,道:“本宫会尽快动手,上官大人请回吧。”
苏悦绞着手帕在屋里打转,一听到脚步声便急切地回头走过去,“殿下!”
顾耀兮握着她的手,“悦儿怎的慌成这样?不急,慢慢说。”
他扶着苏悦坐下,又替她倒了杯茶,苏怀接过来便放回桌上,几次欲言又止。
“悦儿还有难以启齿的事吗?”顾耀兮抱着苏悦坐在自己怀里,笑眯眯地问。
苏悦抓着他的胳膊,六神无主道:“你被上官大人叫走后不久,成王殿下就来了,没有通传,翻墙进来。”
顾耀兮微微皱眉,他以为顾明兮翻墙进来把苏悦给惊着了,心生不满,安抚着苏悦:“那小子素来没规矩,明儿我押他来向你赔礼道歉。”
说完他才想起来顾明兮被禁足了,刚要对苏悦提起这事儿,苏悦却摇头:“不,我看着他跳过墙头留下的足迹,被踩踏的花草,忽然想起来念之院子里有一块地方墙头下的花草都被踩成了一张饼,又想起哥哥对我说,念之房里有许多三殿下送的贵重东西。”
苏悦声音越来越小:“我总觉得……念之与三殿下的感情好得奇怪,却也说不说来哪里奇怪,我方才回了趟将军府,在念之房间里找到几十封信,是三殿下写给他的,我、我只带了一封出来,害怕他发现。”
她从怀里掏出书信递给顾耀兮,手都在抖。
顾耀兮展开一看,果然内容令他大跌眼球。
信上只有一句话:“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们……他们……”顾耀兮一掌把信纸拍在桌上,“实在是有违纲常!胆大妄为!”
苏悦紧紧抓住顾耀兮的胳膊问:“殿下,这该如何是好?念之还小,他不懂这些的……都是三殿下勾引他的……”
她就差说顾明兮是狐狸精了。
顾耀兮拍了拍苏悦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念之出事的,你放心,现下他们双双被卷进上官幕之死中,被禁足在家,应当会老实下来。他们俩将此事瞒得很好,只因你是念之的姐姐,所以才能察觉他们的关系,也能拿到证据,其他人断不可能发现的,你放心,这事暂时不会暴露,我想想办法,我好好地想一想。”
顾明兮正在作画现下他被禁足,什么也做不了,也见不到苏怀,只能借着画画打发时间。
本来想画一画这满园春色,可是手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偏要在花丛中描绘一举着酒的人,斗笠遮了半张脸,又被花丛挡出,倒是雌雄莫辩。
府中到处都是皇帝的人,顾明兮不敢太张扬了,只能如此。
顾耀兮前来,一见到这画便觉得画中人是苏怀,越看越像。
顾明兮搁下笔,欣喜道:“皇兄怎么能进来?没被拦住?”
“父皇是禁你的足,又没禁我的,我自然想去哪儿去哪儿。”
顾明兮倒了杯酒递过去,“我一个人可闷了,二哥要常来,不行,我现在是嫌犯,二哥可得离我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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