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顾明兮点点头，又夸他：“越来越聪明了。对了，我要同你说一桩事，原本你不来找我，我今夜也要去找你的。”
“什么事？”
顾明兮把自己与顾旭兮合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清楚，包括当今陛下如何从献王手里夺得了皇位，苏怀的脸色变了又变，听完之后忍不住捶桌：“竟然如此龌龊？”
“向来如此，不是吗？”顾明兮忍不住冷笑，“就拿大皇兄谋反一事分析，当时大皇兄及其余党早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守在皇城，自以为手上把控着陛下的性命。然而实际上，陛下根本不受谁的威胁，也不需要谁去救他，他暗藏的私兵足以把大皇兄杀死无数次。从兄弟阋墙到太子谋反等诸多事端，皆是他引以为傲的布盘。他是冷静淡漠到几乎冷血的布棋者，亲子朝臣，都只是他的棋子而已。”
苏怀同情地看着顾明兮，抱着他笨拙地哄着：“我对陛下的印象还停留在我小时候，他对我十分包容，我以为他是好人。明兮，你别心寒，我永远不会算计你，也不会欺骗你，我就是你的家人。”
顾明兮抱紧他，平日里花言巧语的自己现下在苏怀面前竟然说不出话来。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无论他们所处局势如何变化，念之永远都站在他的身边支持着他。
良久，他缓缓道：“你一个人留在洛阳，闲暇时可以去看看老师，如果遇到麻烦，可以悄悄去找顾旭兮帮忙，注意别被人发现。如果不幸被发现了，记住，你们的交集就是经过赵西数之事后你对他产生同情……”
顾明兮絮絮叨叨地交代了好多，就连天冷了记得加衣这样的废话都说了三遍，天快黑时，苏怀才依依不舍地从他腿上下来道别：“嫂子和愿儿还在家里，我得回去陪他们用膳，明日若有空……”
顾明兮食指抵住他的唇，“不必来送我，你乖。”
苏怀怔怔地看着顾明兮，在顾明兮疑惑的时候，他忽然仰头吻住顾明兮的唇，而后轻声说：“吻你的时候我闻到了雪的冷冽，希望你在春天第一朵花开前回来。”
“好，你等我。”
顾明兮于翌日带领着浩浩荡荡十万大军向青峰关行进，苏怀答应了没有去送他，坐在家里魂不守舍地教愿儿写大字。
“小叔叔，这个字已经写了十遍啦！”愿儿不满地控诉。
苏怀回神，但假装不是自己的错，“啊，多写几遍才能让你记住啊，不然你又忘了。”
“才不会。”
“再写十遍。”
顾明兮快马加鞭，在八天后抵达青峰关。在距离青峰关不远的来的路上，瞧见许多逃命的平民百姓，更多的，还是在雪中冻硬的尸骨。
镇守青峰关的两万将士已经战死不剩五千，却依然死守不退。他们知道自己退了，大珩危矣。
顾明兮命令校尉带着大军从正面支援，他则带着一万人以及工部新发明的炸|药及发射装置从侧面山谷绕过去。北夜在此激战八日，伤亡同样惨重，不过是在用消耗法，想把方勉耗死。
但他没想到青峰关求援的消息传递得如此快，以为至少还有五日才能到，因此八万将士突袭，北夜立刻撤退。
已经绕到他们侧方的顾明兮马上发射炮弹，在炸|药面前，冷兵器显得不堪一击。
北夜军队逃得屁滚尿流，不过顾明兮的人日夜兼程赶过来，并不适宜继续追击，便下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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