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安眼疾手快,电光火石间便打掉了那把匕首,摇着她瘦弱的肩头,怒道:“你疯了吗!”
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在此刻爆发,她绝望地哭道:“夫君没了,父亲没了,素心也不在了,你让我如何苟活在这个世上!”
“我便带着这个孩子,去阴间找你们。你若嫌弃我出身薛氏,我在地府绝不扰你,只求让我默默跟在你身后可好?”
魏国安拥她入怀,如同行至穷途末路的野兽在悲嗥,在乞求,“我没有嫌弃你……我魏国安何德何能此生娶此贤妻?我只想让你好好活着,忘了我,也不要有肚子里的累赘……”
薛婉君捶着他,无声地落泪,“你个笨蛋,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去投入他人的怀抱……”
二人的动静惊到了隔壁的素心,素心爬至杆旁,急道:“小姐,您可不能犯傻啊!”
魏国安仰头,固执地不在棠儿前流泪,劝慰道:“素心为了你,甘愿赴死。你若寻死,又怎地对得起她?”
她回首看向蓬头垢面的素心,同样也是浑身枷锁,不由得潸然泪下。
“素心,婉君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素心朝她伸出手,薛婉君紧紧抓住,前者道:“小姐既让素心唤您阿姐,那阿姐就要听妹妹一言,替妹妹好好活下去……”
魏国安轻吻她额头,不厌其烦地唤着她的小字:“棠儿……”
在狱卒不耐烦的催促下,薛婉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大牢。
在夜色的掩护下,顾小瑞陪同她回宅院。
大牢外,魏忠安正躲在树下,那狱卒如同哈巴狗粘了上来,谄媚道:“让爷久等了,爷快请进,天马上就泛白了,您得抓紧点……”
魏忠安从怀中掏出一把金瓜子给他,那狱卒识出这是宫中用来赏人的,顿时腰弯得更低了。
魏忠安的眼神落在薛婉君身上,凶狠而暴戾。
天启四年八月二十五,举朝震惊的扬州铁石案案犯在扬州城门前伏法。
薛氏一族上下共一百又三十二人全部斩首示众,鲜血在经历几场秋雨后才彻底冲刷干净,尸体抛于乱葬岗,永生不许入土为安。
听闻在监斩官云楚岫下令前,薛氏独女临危不惧,视死如归,挺直腰身在全城百姓面前细数当朝皇帝的斑斑劣迹,倒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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