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才继续道:“莫淳单于许诺荣平居,他日取胜,便拥立荣平居为新帝,绝不来犯。”
云楚岫戏谑道:“禽兽之话,哪能尽信!”
梁才交代道:“只是没成想,圣上派了小公爷您前往雁鸣关。小公爷的接连取胜,令双方的交易受到了梗阻,这才有了杜威率兵哗变一幕。”
皇兄想要他死,正与荣平居欲除之而后快的想法不谋而合,阴差阳错地形成当日局面。
云楚岫心思不胜唏嘘,世事便是这样难以预料,如白云苍狗。
楚墨痕问道:“姑苏、金陵与梁溪的铁矿又在何处?”
梁才:“可否给罪臣笔墨纸砚?”
云楚岫命下人呈上,梁才坐在桌前,将三城的铁矿所在及与荣平居有勾结默许铁矿开采的官员全部写下。
整整一张宣纸,基本涉及江南各城的大吏。
二人看过,楚墨痕不禁冷笑一声:“倘若此次不是扬州事发,本王看这大周是真快易主了!”
他合起纸张,对云楚岫说道:“事不宜迟,本王这便向圣上陈明事实,亲临这三城,一举拿下铁矿。扬州诸事便有劳知还看顾一二,想来圣上对几人处置的圣旨快要下达。”
云楚岫道:“小皇叔一路小心。”
楚墨痕即刻赶往姑苏。
云楚岫正欲命人将梁才带回大牢,后者忽而开口道:“小公爷,罪臣尚有一事不明,望请示下。”
云楚岫道:“何事?”
“小公爷与墨王爷是如何设计的百鬼夜行?比如悬在半空中的红衣女鬼,还有城门上的扬州二字,为何一眨眼的功夫变成鬼门关?杨仁大人又是如何死而复生?”
“本公爷早已探知尔等将杨仁关押在刺史府的地牢中,便与魏都尉里应外合,令他将你们的鹤顶红替换特制的假死药来瞒天过海。而后我们再将其救下,上演了这一出百鬼夜行。”云楚岫呵呵一笑,“说来不过都是戏班子的障眼法,倘若尔等心中清正廉明,又岂会经受不住惊吓?”
“归根结底,尔等最终还是输给了内心深处那只利欲熏心的鬼。”
梁才大彻大悟,苦笑道:“挣扎了一生,还不如年纪轻轻的小公爷活得了然透彻。”
双足上的铁链沉重地拖沓在石板上,梁才被衙役带回。
云楚岫行至前厅,法曹一直安心在此等候,不敢逾越。
云楚岫瞧向他,腰间忽而多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瞬间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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