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深吸口气点点头:“少夫人请说。”
江婉婉垂了垂眸,缓缓道:“城南的义庄想必大家都知道,在义庄里看守尸体的老者,他们都积年累月的和遗体打交道,送去义庄的遗体是怎么死的,何时死的,他们大多都能瞧出大概来。最主要的是,他们与官府无瓜葛,只要咱们悄悄的将人请来,回头这里发生何事也不至于宣扬的到处皆知,此法,二位觉得可否?”
陈大陈二相互看了看对方,思索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看守义庄的老头,有几分仵作的本事这基本是人人皆知的,最主要的是,不经过官府那边,就不至于把许仲壬得罪的太过,毕竟若真是惹急了许家,回头田产庄子那边,怕是就要换人去守了。
许仲壬见着陈家人点了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难看的脸色也恢复了往日的道貌岸然,看着陈大说:“那陈大,你看是叫谁去义庄请人比较妥当?”
陈大想了想,说:“叫我二弟去吧,不过眼看着天要黑了,公子这边再派个人陪同,他们二人也好做个伴。”
许仲壬想了想,点了点头出去找了个信得过的人,和陈二一起往城南的义庄去了。
江婉婉这边,是淡定的很,丝毫不怕义庄请来的人能看出什么来,别说义庄来人了,就是官府的仵作来了,估计也看不出一个自愿吊死的人,能有什么蹊跷!
商量好了,接下来就是等,江婉婉叫人安排了陈家人的休息之所后,静园那边许杨氏的遗体已经入棺了,夜里是要晚辈守灵的,江婉婉病着没打算守一夜,能躲着回去休息还是要回去的,毕竟那棺材里躺的是许杨氏,给她跪灵,她也配!
冬天,夜色很快上来,一到了夜里寒风就呼呼的吹起来,灵前到处挂着的白幡随着风狂乱的摇摆,案上的香烛都是用灯笼罩着,不然早就被吹灭了。
迎迎本来过来想要也在这里跪着,在许仲壬面前表表孝心,可许仲壬哪里舍得,直接将她送走了,倒是一回头,就将还躺在床上不能动的许仲华叫人给抬了过来,愣是叫他在这灵前呆了一个时辰才叫他走,看着两个弟弟之间这般水火不容,许荣音更是伤心的低头垂泪。
到了戌时,陈二他们终于回来了,寒冬深夜,他们一行人即便是坐着马车也是冻的够呛,几人一进府管家便立即将人安排在了温暖的厢房里,喝了好几口热酒后,一行人才到了安置陈姑姑的屋子里。
烛光点了七八支,屋子里亮堂的很,江婉婉头晕晕的坐在桌边,一旁许仲壬大气不敢出的看着正在床前查探遗体的老头,老头围着遗体好一阵子,都不说一个字,紧张的许仲壬是直想挠头。
可是他不经意间,发现江婉婉居然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不动如山,他忽然发觉,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居然是连个女人的沉稳定力都不如,一时间内心颇为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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