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S市入秋的时候, 天气变得很快，气温直转之下。
殷宝发烧生病的时候，是十一月的深秋。
那一整个上午, 秦驭注意到殷宝没有什么精神。
少女趴在桌子上，有些无精打采。
秦驭道：“殷宝。”
殷宝模模糊糊应了一声。
秦驭没有说话。
少年温凉的手覆上她的额。
果然是滚烫一片。
秦驭的声音有些冷, “你发烧了。”
殷宝睁开眼。
少女迷迷糊糊“嗯”了一声，“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秦驭道：“去医院打针。”
殷宝慢慢抬手揉了揉眼睛, 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的很委屈，“我不要打针。”
秦驭看着她, 声音很低, “听话。”
殷宝抬起头。
少年没有再说话, 拉起她的手，带她去办公室请假。
听到殷宝生病, 老师也很担心，秦驭说他送殷宝去医院，然后会叫殷宝的家长。
老师批准了。
秦驭便带着殷宝去医院。
在医院排队挂号，等待打针的时候, 秦驭出去了一趟, 买了暖宝宝回来, 撕开包装袋，放进殷宝手里。
轮到殷宝打针。
少女很害怕打针, 可怜巴巴地望着秦驭, “我可以吃药不打针吗？”
秦驭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腕，带她走到打针的窗口那边。
打针的时候, 少年伸出手，盖住她的眼睛，声音很低，“不看，就不那么疼了。”
殷宝依言闭上眼。
少女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
整个心脏都被勾了一下，又痒又麻。
打点滴的时间很长，殷宝坐在椅子上，秦驭就陪在她身边。
殷宝道：“不要告诉我妈妈了，她一个人上班很辛苦，怕她又担心。”
秦驭道：“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殷宝的声音。
少女低垂着头，“我想哥哥了。”
秦驭一顿，侧过头。
殷宝抬起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抹了抹眼眶，“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顿了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说着说着，眼泪更加不受控制地掉下来，“我昨天晚上还梦到他了。”
秦驭没有说话。
少女抬手抹了抹眼眶，抹不掉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呜呜地哭了起来，像小动物一样。
秦驭慢慢地站起身。
殷宝以为他要走，下意识扯住他的袖子，抽抽噎噎道：“你别走。”
秦驭道：“我不走。”
少年蹲在她身前，替她擦去眼泪，“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找他。”
殷宝怔怔地望着他，泪眼朦胧，“嗯？”
秦驭道：“我带你坐飞机去找他。”
殷宝愣了许久。
少女没忍住，破涕而笑，又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小声道：“找不到的。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点滴从下午一直打到傍晚。
殷宝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少女手中握着他给她的暖宝宝，头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肩头。
秦驭的身子微微一僵。
少年沉默地望着不远处的落地窗。
他一动也不敢动，哪怕肩膀麻了，像是被蚂蚁咬一般，也不敢动，生怕因此吵醒了她。
医院里人来人往，仿佛只有这一方世界是寂静的。寂静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窗外斜阳照进来，她仿佛是第一次离他那么近，近到，他只要微微一侧头，便能吻到她的额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没有。
秦驭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和殷宝的呼吸声，慢慢地侧过头去。
他的唇慢慢地、轻轻地碰到她的额。
殷宝刚刚迷迷糊糊醒来。
突如其来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少女懵懵怔住了。
她的睫毛颤了颤，没敢睁开眼。
那触感很轻，不过一瞬，便离开了。
少女的耳郭一点点地泛红起来，她不敢去猜测，可是心跳也快得厉害。
怦怦，怦怦，撞得鼓膜都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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