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午五点半,私人心理诊所。
谢彷成在电脑前做客户的诊断记录,余光瞥见有人走进来,头也不抬地道:“今天预约已经满了哟,前台没有跟你说……”话音未落,却因为看见来人而蓦地顿住。
秦驭一语不发,过了很久,才道:“不欢迎?”
谢彷成掩住诧异与震惊,挑了挑眉,“怎么可能!”他站起身,“稀客啊秦总,这可是你第一次进我的诊所。”
秦驭没有说话,在宽敞深黑的沙发上坐下来。
谢彷成把诊室的门关上了,又随手点了很淡的安神香薰。然后在秦驭对面坐下来,一脸认真道:“怎么,今天不用上班吗?特地来找我谈心吗?”
秦驭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嗯。”
谢彷成拿出手机,“那太好了,一会儿去哪儿吃,我先订个位。听说后海那边有一家日料,每天只接待五位客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订得到位子,我想去吃好久了。”顿了顿,抬起头,“对了,你还没说呢,要找我谈什么心?我最擅长谈心了。”
秦驭没有说话。
谢彷成:“……不是谈心吗?那你总不可能是来找我治病的吧。”
秦驭仍旧沉默着。
男人今天依旧穿着黑色衬衫,但领口扣子难得解开两颗,露出性感的喉结,手腕上的手表表面微微泛着银光。
谢彷成这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吗?你情绪不是很好啊。”顿了顿,认真地瞅了两眼,“看上去像个失恋的人。”
秦驭冷冷地看了谢彷成一眼。
谢彷成举起双手,“我错了,秦总,您就开口说句话吧,不要我再乱猜了。”
诊室里寂静了很久,静得仿佛能听见香薰雾气弥漫的声音。
秦驭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却微哑道:“后天去M国。”
谢彷成点了点头,集中精神等待下文。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诊室又恢复了寂静。
谢彷成试探着道:“然后呢?”
秦驭闭了闭眼,靠在沙发上,“没了。”
谢彷成:“……”
诊室窗外风光很好,那天下了暴雨之后,冬日的天便晴朗了起来。
谢彷成没有了办法,只好拿出那一套开始问:“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觉得神思恍惚?有没有觉得做事情总是无法集中精神?有没有失眠?有没有觉得心烦意乱?有没有……”
秦驭道:“有。”
谢彷成一愣,差点傻了眼,“啊?”
在他看来,这位冷静自持的总裁,是从来不可能、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的。
谢彷成调整了一下表情,“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驭沉默许久,“三天前。”
“三天前……”谢彷成想了想,“我可以问一下,三天前发生了什么吗?你是一直像往常一样,开会、做决策吗?”
秦驭没有说话。
三天前,那个下着暴雨的中午。
他挂掉了少女的通话。
从此往后,所有的一切,就像时钟的指针被拨乱,却再也无法回到原位。
神思恍惚,做事情无法集中,心烦意乱……
他的寂静冰冷已久的世界,被一个无知的闯入者打破。
殷宝。
那个少女软软透着不高兴的声音,或是漆黑眼眸里潋滟的光,她说过的每句话,她的每个生动表情,只要安静下来,都会在脑海中浮现。
开会的时候看着冷静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的数据分析,却不知为何会想起她第一次出现时的样子,甚至无法承认,心底会有一瞬的念头,就是想,她会不会像第一次一样,又冒冒失失突然出现在那里。
二十八年的寂静与冰冷,都这样过来了。
可这短短三天,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谢彷成突然一拍大腿,大声道:“哦!我知道了!”
秦驭抬眼。
谢彷成又压低了声音,“我知道,秦老爷子逼你结婚对不对?所以你的症状应该是……”顿了顿,“婚前焦虑症。”
秦驭:“……”
男人看了一眼手表,没有再说话,冷淡地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谢彷成连忙拦住:“诶等等等等!今晚的日料呢?不去了吗?”
秦驭道:“没胃口。”
谢彷成看了看秦驭的脸色,犹豫一下,还是道:“秦驭,你脸色真的不太好。”顿了顿,“有哪里不舒服吗?”
秦驭神情冷漠,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疼。”
谢彷成道:“等一下。”
说完,谢彷成就回到桌子前,拉开抽屉,拿了个体温枪。
他测了一下秦驭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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