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离开百老汇, 已经是深夜,白日里喧闹的马路已经安静下来,微凉的夜风迎面吹来, 周舟身上的酒气渐渐发散, 让她脑袋越发昏沉。
许陌伸出手臂搀扶着她, 见她脚步越来越飘,便干脆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等服务生将他的车开过来, 许陌又小心翼翼将她安置到副驾驶, 给她扣好安全带,确保她坐得舒适, 才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开打驾驶室的门坐进去。
车子驶入主干道,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 许陌打开音乐,密闭的空间里立时响起温柔舒缓的情歌。
侧头看向周舟,周舟有点犯困,脑袋歪向右边,半睁着眼看向车窗外。
许陌想起两人没离婚之前, 周舟经常要去接晚归的他, 回去的路上, 她开车, 他坐副驾驶,也像现在这样,只是角色对调了。
当时她是怎样的心情?许陌猜不出来,不过肯定不会很愉快。
就像一个轮回, 当初他有多嚣张,如今就有多怂。
这么一想, 许陌就觉得自己再怎么吃醋,也没资格生气。
车子经过红绿灯,拐了个方向往周舟现住的小区开去,刚开出去一段路,周舟突然不悦地开口,说:“这么晚还去哪呢?我要回家。”
许陌有点懵,放慢车速道:“这就是回家的路。”
周舟皱起眉,抬手揉了揉额头,说:“骗谁呢,别以为我喝醉了,这根本不是去半岛的路的。”
这确实不是去半岛的路,问题是她现在也不住在半岛啊!
许陌愣住,差点就想去踩刹车,将车变道到慢车道,他才说:“舟舟,你想回去半岛吗?”
周舟轻哼,“不去半岛,我还能去哪?”
果然是醉的不轻。
许陌明知道她现在是在说胡话,但仍止不住心跳加速,心想她平时表现得那么绝情,心里是不是也会惦记那个一起住了三年的家。
“现在……要回去吗?”许陌试探性地问一句,离婚后,他就没再去过半岛,从周舟也搬离半岛后,他就让人定期过去清扫,一直维持着能住人的状态,因为他打心里期盼,哪一天两人能回去住。
“不回去你想去哪?我才不要去老宅!”周舟不高兴地抬头瞪他。
许陌算是看出来了,她这会的思维模式,还停留在两人没离婚的时候,可能因为场景太过时曾相似,才会让醉酒的周舟意识产生混乱,说出这样的话来。
许陌内心一阵酸痛,越回忆起过去,他就越心疼周舟,可过去的伤害已经造成,他只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努力去补偿。
轿车在下个路口掉头,沿着宽敞的马路径直开往半岛山庄。
一路上,周舟找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睡着了,等许陌将车子开进地下车库停稳,她才缓缓醒来。
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地下车库,周舟忽地皱起眉头,回头问许陌:“怎么来这边了?”
被严厉质问的许陌,顿时无语,他无奈地笑了笑,说:“你该不会睡一觉就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吧?”
明显是的,周舟睡了一路,到这会虽没彻底醒酒,但多少有点意识,也就忘记刚刚上车的醉话。
“我说了什么?”
许陌清楚地认识到,他就不该把醉鬼的话当真,还让自己白白高兴了一场。
“之前出百老汇,你让我回半岛,不回还生气了。”
周舟:……
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她将脑袋靠回椅背上,眼皮低垂着,她只觉脑袋就跟装满浆糊似的,根本想不起来之前说过的话。
许陌等了一下,见她没有反应,解下安全带后伸手去摸她的脸,因为酒气上头,她的脸还红扑扑的,许陌心里爱怜,有着无限的好脾气,凑近低柔地问她:“那怎么办?我们掉头再回去?”
周舟拿脸蹭了蹭他的手心,问:“几点了?”
许陌看一眼显示屏,说:“快凌晨一点了。”
周舟人还是犯困,挣扎着坐直起身,垂着脑袋说:“算了,别折腾了,只是太久没住人,不知还能不能住。”
“能住。”他回答得有些急切,随后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咽了咽口水,主动坦白道:“我有人让人来打扫维护。”
周舟眸光微动,也没说什么,解开安全带后便开门下车,结果她脚步还是有点飘,一下车没站稳,差点就原地摔个跟头,幸好及时扶住车身,才不至于出丑。
许陌锁了车,绕过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打横抱起,周舟被抱得吓一跳,忙勾住他的脖子,说:“我能走。”
许陌也没拆穿她,只是说:“我想抱着你。”
周舟抬眼看他,只见他微勾的嘴角挂着一丝温柔,她没再挣扎,而是将还有些沉重的脑袋靠到他胸前。
“你是不是瘦了?”许陌将她抱在手上掂了掂,觉得好像轻了一些。
“有吗?”周舟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觉得酒又醒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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