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当空,忽有飞星坠落,带出一抹暗红的尾光。
屋内打着盹的老者猛地惊醒,正巧见着那抹暗淡的红芒,心中大震。
老者掏出龟甲,开始推演测算。
这时,一个童子大呼小叫地从屋外跑了进来。
“师父不好了,天上掉了个好大好红的陨星!师父,我看那陨星不对劲,会不会是书上说的煞星入世啊?”
老者神情严肃,不搭理他,只专注地盯着面前的龟甲。
许久,他缓缓吐出口浊气,面上有些惊疑不定,转身掏出一张传音符,以法力催动。
“师兄,今夜我观天象,发现东梧县方向有陨星落下,其芒如血,似有不祥之兆,和史书上记载的五百年前大动荡的煞星天象十分相似!”
“只是,我方才算了一卦,卦象凶险,又变化无穷,其中竟似藏着一线生机。我才疏学浅,参悟不透,还请师兄尽快上报师傅,请他老人家出关演算一番。”
“至于我这边,也会尽快告知凤安府、乃至白石州的官家,只是,偏偏碰上这个季节,不知他们……”
他欲言又止,顿了顿,叹着气对玉符说“希望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也算错了。若真是煞星入世,恐怕又将是一场人间浩劫啊!”
沉寂片刻过后,玉符忽然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那头传出个年轻的声音“师弟,我知道了。你先联系凤安府那几人,让他们派人去东梧县探查吧。即便真是五百年一见的煞星,等它成长起来、成为煞魔也需不少时日,你不必太过忧心。切记,万事小心,轻易不要涉险!”
老者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就切断了通话。
他这位师兄虽然年纪小,但入门时间早,修炼天资高,最得师父喜爱,是数千弟子中唯一长伴其留在元都的人。
可他久居庙堂,哪里知道这元盛国下十三州、九十八府、七百六十八县的具体情况呢?
白石州算是十三州里最末流的州,位于元盛国西南一带。
凤安府则是白石州里一个中等偏下的府城。
东梧县境内更有着全州境内最最最鸟不生蛋、人人谈之色变、少有修士敢踏足的血色荒原。
否则,以凤安府这种等级的下等府城,是怎么都不可能把只在州级都城设点的堂堂天鉴司请过来坐镇的。即便,来的只是他这种不被重视的小虾米。
老者心里满是焦虑。
血色荒原那个鬼地方可是全元盛国煞气最浓厚的几大凶地之一!
如果今夜出现的真是煞星,又恰好落在了血色荒原上,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与此同时,数十万里外的一个小村庄。
皎洁月光照耀着十数间茅草屋,里头的村民们正安静沉睡,有的屋子甚至传出了如雷鼾声。
唯有村头大树底下一条老狗仍清醒着,睁着铜铃般大的双目,警醒地盯着寂静无人的四周。
地里,一根萝卜头顶的绿缨子忽然动了动,在安静如鸡的其他同伴衬托下显得有些突兀。
老狗浑身肌肉紧绷,眼睛瞪得更大了,身法如电,刷地奔到萝卜地里,围着那根萝卜转了一圈,还抽着鼻子嗅了嗅。
恰好一阵热风拂过,掀动了这群萝卜头顶上的绿缨子,连带着隔壁那块菜地里的五彩叶片也吹得呼呼作响,那老狗才放松警惕,慢悠悠转身离开。
萝卜地里,一众萝卜排排站得笔直。
尤其是刚刚被老狗重点光顾过的那根,更是浑身僵直,一动都不敢动。
魏姝现在的心情很沉重。
作为一个逆天而行的修士,修行路上艰难险阻无数,陨落了便也罢了。
她侥幸没死,却变成了根萝卜……
堂堂修士沦落到这地步,就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了!
脑海中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更是让她心悸不已。
虽然她元神破损得太厉害,除了自己叫什么之外,很多事都记不得了,却还依稀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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