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明娇被虐
顾承烨看不见，但也猜出了齐北昀肯定投中了许多。
“能不能把箭羽给我几根，我也想试一试。”顾承烨扶着棍子往壶的方向走，走步的同时在脑海丈量距离。
虽然顾承烨周身气度很好，但手里的棍子眼上绑着的绸带无一不显示出他目力有碍。
一看就投不中几个的样子，摊主放心多了。
“既然是一同出来，就该两兄弟都玩到才对。”摊主马上拾掇着让齐北昀把箭羽递给顾承烨。
随即顾承烨感觉手上一重，他先掂量了下箭羽找手感。
“我开始了。”话音刚落一根箭就被他抛了出去，“叮”的一声落入被清空的壶口。
摊主面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僵硬着给顾承烨鼓掌，同时在心里祈祷下一箭不要中。
结果一个中了，两个中了，三个中了，一共十发，每一根都正好投进壶中央。
摊子旁边的人越围越多，路人们自发鼓掌。
“这个后生厉害的啊！”
投壶本就是很难百发百中的游戏，更别说顾承烨此时还蒙着眼睛，直接把难度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摊主虽然难过但也不是不守信用的人，含泪送上了摊上面的一摞摆件。
顾承烨只挑走了一个，是个触感光滑的娃娃瓷器。
“只拿一个吗？”齐北昀问道。
顾承烨摩挲着手里的小娃娃，“一个就够了，多了我们也拿不下呀。”
二人继续往前走，越往里灯会便越热闹，一个卖花的小姑娘轻轻扯了扯顾承烨的袖摆。
小姑娘脑袋上扎着双丫髻，两个发包上绑着粉色流苏发带，白雪般的面颊上缀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小嘴巴嘟嘟地与顾承烨说话。“这位哥哥，买朵花儿送给你的心上人吧。”
顾承烨唇角上扬笑开了，手虚晃了几下才摸到小姑娘的脑袋，他声线很温柔，颇有种哄着这小姑娘的意思，“是什么花啊？”
“是梅花。”小姑娘只有七岁，奶声奶气地回答顾承烨的话。
顾承烨微微点头，故意学着小姑娘的语态讲话，“噢~梅花啊，可梅花也不是象征爱情的啊。”
“但梅花很好看啊。哥哥，买一支吧。”小姑娘又扯了扯顾承烨的袖子撒娇道。
“你每到灯会的时候都会出来卖花吗？”顾承烨没正面回答。
小姑娘也没生气，认真思考之后点了头，“对啊，我娘亲也会在灯会的时候出来卖花的。哥哥你确定不买一支吗？”
夜晚寒凉，风吹过的时候小姑娘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
“花怎么卖？我想都买下来。”
“一个铜板一朵，我这篮子里面还有几十朵，也就是几十个铜板。”小姑娘认真掰着手指头说道。
顾承烨从袖口摸出一锭银子放到小姑娘面前，“你把篮子一起给我好不好？”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看着银子久久没有伸出手，“哥哥，这个太多了。”
“没关系啊，你的花儿很香，值当这个价钱。”顾承烨摸索一下直接拿走了篮子，银子被强硬塞入小姑娘手中。
顾承烨塞完钱就走，齐北昀紧随其后。
“世安，你买了花是打算送给谁吗？”齐北昀在回程的路上问道。
顾承烨从篮子里面拿了一支放到鼻翼下轻嗅了下，“没有啊，天太冷，我不想看着小姑娘在外面卖花。而且买些花儿放在房间里面能时时闻着也挺好的。”
“噢。”齐北昀应了一声有些失落。
顾承烨微微掀开一点窗口轿帘吹风，面向外面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讽刺弧度。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爱人是死在了那场战乱里。
小七跟了绿霏一天，说来也是巧，除了顾承烨进药铺他就没有落过单，绿霏根本没有任何发挥机会。
明娇宫
“废物！都是废物！”明娇直接把杯子往下摔，瓷杯的碎片上弹径直划过绿霏的额头。
“找机会不会吗？杀一个瞎子有这么难吗？”明娇气的脸红脖子粗，“不是说那人进了一个药铺，难不成你们不知道如何潜进药铺吗？！”
“明娇姑娘，属下无能。”绿霏不会辩驳，只能认下这次的罪行。
“你就是无能！要我说你还不如素衣，素衣起码把人给弄瞎了！你们倒好，一个瞎子也干不过！”明娇越说越气。
此时有一宫女迈着步子进殿跪在地上，“明娇姑娘，明日是年关，摄政王邀您与陛下一同去往摄政王府过除夕。”
明娇听到这话心里气顺了下，随即一个绝妙的主意在她脑海中生成。
“我晓得了，你去尚衣监看看衣服做的如何，若是做好了便直接送过来。”明娇吩咐了一句。
尚衣监离明娇宫有一段路，来回起码要一个时辰。
等到那宫女出去了明娇再摊手靠在椅子上，眸子半眯着看向下首，“明日陛下定然会与摄政王团聚，晟星宫没了那批最精良的暗卫就跟纸糊的壳子差不多，我倒要看看那死瞎子能逃到哪儿去。”
在明娇密谋谋杀的时候顾承烨正在为自己扎针，加强药量所带来的效果是显著的。
几天前他只能感受到外界光暗，现在他揭开绸布已然能看见事物的重影。
他有预感，说不准明日他便能重见光明。
一番疗程之后他慢条斯理收起金针，雪晓抱着花瓶往主殿走过来。
“世安公子，我为你找了个花瓶插花。你觉着把花瓶摆在哪儿会闻得舒服些？”雪晓扫了殿内一圈问道。
顾承烨态度温和，“就放在床头吧，今日我想伴着梅香入梦。”
“好嘞。”雪晓应声把花瓶摆在了床头，与它待在一起的还有今日顾承烨赢来的娃娃摆件。
夜深，齐北昀迈着轻缓的步子进了内殿，定定看了床上顾承烨一会儿再移开视线。
手伸向花瓶拿下一支梅花握到手里再迈着步子往外面走。
这动作轻缓，奈何顾承烨眼睛上的热辣才退下去，导致他把这声响听了个完全。
等到齐北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他再睁开眸子复杂地往外看，看到眼睛发酸了才重新阖上。
这个夜晚，注定难以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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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烨没睡好，第二日也因此赖了床，直到日上三竿才悠然转醒。
“世安公子醒啦，今日是除夕，祝你除夕如意。”雪晓今日罕见穿了一身红，扬着笑脸说话的时候显得格外喜庆。
顾承烨自个儿撑着床铺坐了起来，眼神发怔看了好一会儿前方再偏头去看雪晓。
他能看见了。
雪晓先入为主，自然不会觉得顾承烨的目力会突然恢复。
“除夕如意。”顾承烨难得露出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雪晓点头，“我去为你拿洗漱的东西。”
她边说着话边往外面走，“说起来还真不巧，庄主大人前脚才走，守在你床边守了好久，就等着和你说一句除夕如意呢。”
顾承烨眼睫闪了闪，眼眶氤氲出泪珠要落不落，“他今日也很忙？”
雪晓摇头，“那倒也没有，只是庄主大人要去和老庄主一起过除夕，等久了不大好。”
顾承烨听到这个眼里的水雾顿时褪干净了，唇边重新换上公式化假笑，“是这样啊。”
雪晓伺候完顾承烨用早膳便回了藏书阁，昨日她寻了本新的话本子看，是关于继母和继子的，背||德的感情十分刺激有趣，她正看得过瘾。
反正她也没有家人，过除夕的时候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寂寞，毕竟年年如此。
明娇一直派人盯着晟星宫，得知齐北昀离开之后马不停蹄往晟星宫赶。
“快一点啊！都没吃饭吗一个个！抬快点做不到吗？”明娇这个人讲究排场，人又懒惰。
从明娇宫出门就要人八抬大轿，明娇宫是后宫腹地，用跑的都要一个时辰，更别说让人用轿子抬。
宫人们不敢顶嘴，只能咬着牙尽量加快自己的速度。
没人敢阻拦明娇，一路上便如同过无人之境，过了大半个时辰便顺利到达了目的地。
明娇看到“晟星宫”恢弘三个大字眯了眼睛，随着轿子被放下踩着小太监慢悠悠下地。
“明娇姑娘，奴婢扶着您进去吧。”绿霏上前说道。
明娇回头睨了绿霏一眼，“跟在我后面，别抢了我风头。”
“是。”
顾承烨正在房间里面练字，听着外头传来凌乱的步子搁笔往外看。
明娇来势汹汹，不用等她先说话旁边的狗腿子宫人就先说话了。
“明娇姑娘到访，大胆奴才还不速速跪下行礼！”
顾承烨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今日除夕，所以你们这是在…做戏？”
明娇气急，迈着步子径直靠近顾承烨，拔下金簪就想往对方身上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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