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八章
走了几里地之后,这雨渐渐就停了。
等到了用午饭的时候,众人才暂时在路边停下来。
少阁主带来的侍从们手脚麻利的在路边架起了锅,就地煮东西吃,都是他们在长丰镇里买来的食物,吃的喝的都挺多的。
小厮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在少阁主的耳边嘀咕道:“少阁主,那两人都没下来,要不要给他们送些吃的过去?”
“不必了,省的让人怀疑是我们不安好心。”少阁主搂着手炉,慢吞吞道。
小厮点头。
他们刚聊完没多久,渝安便掀了车帘走出来,往地上看了一眼,看到满是泥泞的地面,眉心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然后才跳下来。
渝安穿的是黑靴,落地的时候,黄色的泥点飞溅到了靴面上,看着有些脏。
少阁主笑了一声,“走,去瞧瞧热闹。”
走近之后,少阁主看到渝安的怀里还抱着一包药,哟了一声,问道:“这药是谁的?”
渝安只说:“能否借我一个炉子,我煎个药就还你们。”
闻言,少阁主啧了一声,道:“何须这么麻烦,把药给我家随从,让他们去煎药就好了。”
渝安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吃喝一类的东西不敢假手他人,尤其是陌生人,闻言一口拒道:“不必麻烦你们,我亲自来。”
少阁主撇嘴,闹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小心谨慎,但还是让小厮去给他找了一个药炉煎药,还帮着把火给他生好。
渝安蹲在地上,下巴搭在膝盖上,歪着头看着药炉,一眨不眨的,偶尔拿小扇子扇一扇。
少阁主在旁边待的无趣,随口问了一句,“这要煎多久?”
小厮答道:“得好一会呢。”
“诶,”少阁主踢了踢渝安,力道不大,问道:“你还真要守着这个啊,他是你什么人啊,怎么对他怎么好?”
渝安头也不抬道,“我与他拜堂成亲了,你说他是我什么人。”
“……”
少阁主抿了抿唇,半晌之后才道,“乐渊应该不是你真名吧,我听宋家的说你叫乐元?”
渝安嗯了一声,乐元是他的字。
“可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大景城还有姓乐的世家大族?”
渝安漫不经心的胡扯,“怎么没有,你一个幽州人,哪知道我们大景城的事,我乐家名气可大了。”
少阁主见他语气笃定,于是信了他,“那你夫君叫什么?”
渝安警惕的回头看他,“你打听我夫君做什么?”
“……”少阁主哭笑不得,嫌弃道“我又没有龙阳之好,你还担心我对他动了心思?你把他当宝,我可看不上。”
渝安放心了,回头继续看着药炉,懒得跟他继续聊。
但是少阁主却似乎对他们的事情很感兴趣,还想缠着渝安继续问,但是刚开口说了两句,后头突然来了一个人,路过少阁主旁边的时候,目光带着些寒意的瞥了一眼少阁主。
少阁主的后背一寒,微微勾着的唇角往下压了压,强装镇定的打了一声招唿就转身离开了。
渝安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席辞墨,等后者也蹲下来陪着自己的时候,渝安才皱眉的道:“外面风大,你先回马车等我,等我把药煎好了就去找你。”
席辞墨心道,这哪有爷们在马车里享福,却眼睁睁看着自己哥儿却在外头忙前忙后的?
“里面闷。”席辞墨言简意赅。
渝安信了,他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用衣服抱着手,掀开盖子看了一下,“应该差不多了,再煎一会。”
“刚刚在聊什么?”
“他在打听我们身份。”渝安见火开始小了,丢了点干柴进去,这些干柴都是少阁主的随从们离开长丰镇的时候,提前问客栈要的,就是担心途中下雨了,路边没有柴火可用。
席辞墨淡淡道:“此人不得不防。”
“我知道。”渝安扭过头,看看左右无人,便凑上去亲了一下席辞墨,然后又哄道道:“这药差不多就煎好了,你先回马车等我,我待会就来了。”
席辞墨被这一吻哄的开心了,嗯了一声,又道:“待会还是骑马吧,早点到驿站联系他们。”
这个他们指的是暗一跟莫副将他们。
渝安眉眼上挂着的担忧压都压不下去,“可你的伤怎么办?”
“到了驿站再说。”席辞墨说完,察觉到后面有一束阴沉沉的目光在盯着这边,于是起身看过去,发现是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看到席辞墨发现了自己,不慌不乱的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
宋老夫人仍在迁怒他们。
她仿佛忘记了,如果不是宋崇南先动了杀心,派人来行刺渝安,宋崇南也不可能被人关到牢里,更不可能落得要被流放的下场。
作茧自缚,怨的了谁?
最初,宋崇南轻信刘七,导致传家宝被骗,如若不是渝安作证刘七是早有预谋的骗了宋崇南,而肃王跟南宫翎也向着宋家说话,刘七又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玉佩还给宋家?
可这事之后,宋崇南不仅没有吸取教训,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先是给许家支阴招,然后又杀人未遂。
宋崇南会走到这一步,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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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辞墨站在旁边,陪着渝安把药煎好之后,等药不烫了,这才一口喝完了药。
喝完了药,席辞墨看到渝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还问:“不苦吗?临离开长丰镇的时候,我顺手买了一包糖,你若觉着苦了,我就去给你拿一颗。”
席辞墨反问:“很苦?”
渝安不想跟他说话了,把药炉跟碗都还给了小厮,塞了一块银锭子,“你去洗了吧。”
得了银钱的小厮顿时眉开眼笑,“应该的、应该的。”
交代了小厮之后,渝安转身要回马车,却看到娟儿朝这边小跑着过来,手里还拿了一个油纸包,等跑到跟前的时候,娟儿才停下来,“漂亮哥哥,”
她把手里的油纸包递过来,一脸馋相,“这是核桃酥,是在长丰镇的时候祖母给娟儿买的,刚刚你没过去吃饭,这是娟儿特意给你留的。”
渝安楞了一下,但这速度很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他委婉拒绝道:“我不饿,你既喜欢就留给自己吃吧,我那里有干粮。”
小姑娘好像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拒绝之意,固执的把油纸包塞到渝安的手里,还道:“漂亮哥哥之前请娟儿吃东西,娟儿现在也请你吃东西。”
说完之后就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席辞墨站在旁边,看完了全程之后道:“昨天在客栈的时候,宋老夫人已经当面撕破了脸皮,她不可能允许她继续接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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