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国家一级保护废物
姜晨他爸拍了下大腿：“好，好极了！有你这样的大才子帮晨晨，他一定能很快闯出一片新天地！”
文学素养为0、从来没看过孟博然写的剧也没看过姜晨演的戏的孟璐觉得大人们的世界好复杂，商业互吹的对话尴尬到了极点，不由得晃起脑袋摇了摇：“不信谣，不传谣。”
她妈立刻飞了她一眼：“璐璐，吃完了收拾洗碗去。”
孟璐吐了吐小舌头：“……哦。”
姜晨没想到，他爸居然那么器重这个没代表作的什么鬼编剧，仅仅就因为跟人家老爸是故交？这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吧？
这时候，坐在他对角线的孟博然他爸终于放下筷子，神色平静地幽幽开了口：“要是晨晨不嫌弃，今晚可以住下来，你们哥俩好好深入交流交流，明天我再开车送你回去。”
姜晨：？
“不用麻烦了，谢谢孟叔。”
孟博然他爸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容置喙：“去哪睡不是睡？”
姜晨压抑着自己的不耐烦：“孟叔，我认床。”
孟博然他爸眼神一厉，转头对姜晨他爸说：“老姜啊，男孩子，太娇气可不好。”
“那是那是……让他妈给惯坏了。”
自己老爸说话挺没礼貌的，孟博然听得尴尬症都发作了，脚趾在鞋子里抓出了一副江南百景图。其实他一直不太喜欢他爸平时说话的语气，古板又专制，带着满满的老干部风，就跟在单位主持会议上念发言稿似的。
他爸是机关单位的，在那种地方浸淫久了，整个人都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他一直希望孩子毕业后能找个世俗眼中稳定的工作，考个公务员或者当老师。但孟博然偏偏不按家里人给他规划的路走，一心想搞创作。他爸觉得这种工作不靠谱、不确定性太多，为此几次三番数落过他，觉得他太不懂事，白读了那么多年书。
不仅如此，他爸还不尊重他的个人习惯，说他不找个女朋友谈恋爱，天天跟一只猫一台电脑泡在一块，没出息。
所以，说实话听到他爸说这话，孟博然还挺意外的。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一天，因为姜晨的突然出现，自己会从父亲轻描淡写的眼神中读取到若隐若现的褒奖和肯定，剑拔弩张的父子关系会变得有所缓和。
虽然姜晨比孟博然小两岁，不过他仿佛更沉得住性子。可能是因为混娱乐圈比较久的原因吧，也可能是他自己的性格就那样，总之，这人不好接触，难以捉摸。孟博然感觉跟他说话需要小心翼翼，很怕一不小心就会惹他生气。
结果到了书房，姜晨就完全变了个人，反手把门砰地关上，整个身体吊儿郎当往门上一靠，作派跟以前校园里那种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别无两样。
他扯了扯卫衣领口的松紧带，歪着脑袋，一双冷冷的桃花眼斜睨着孟博然，把他看得不知所措。
姜晨幽幽开口道：“你们当学霸的，都习惯了被表扬的滋味了吧？”
那是他穷极数年，费尽心力，都得不到的肯定。面对年纪相当却站在高处风光无限的孟博然，他的内心自然不能平衡。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上头产生的错觉，孟博然感觉姜晨此刻盯着自己的眼神犹如一匹伺机捕食的猎豹。
姜晨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如果你的剧本不好看，信不信我会把你生吞活剥了？”
不吓吓这小子，他不知道什么叫夹起尾巴做人。
声音又狠又苏。孟博然双腿竟然开始发软。
那个，我现在去把剧本改烂点还来得及吗？
姜晨演戏三年进入了瓶颈，缺的不是演技，是一个好剧本。
孟博然编剧三年怀疑人生，迷失的不是自我，是一个好灵感。
这是孟博然第一次把还在施工中的剧本给第二个人看。
他双击word文档的手微微颤抖：“还没完全写好，你就凑合着看吧。”
姜晨淡淡“嗯”了声，就坐在孟博然平时码字的书桌前凝神看了起来。
为了不打扰姜晨看剧本，孟博然把他的猫都抱到卧室里去了。
他坐在旁边玩着手机，余光时不时扫过青年的脸。
屏幕的豆沙绿光泽映在他脸上，给他英气的轮廓增添了几分柔和的色调，将他高挺的鼻梁和幽深的眼睛精描细琢成一幅工笔丹青水墨画。
他生得好看，是那种高级的好看。孟博然这些年专业课为了研究剧本看过了不计其数的国内外大片，什么咖位的顶流巨星都有，但姜晨给他的感觉尤为特别。
干净，又不青涩。英俊，又不刺眼。
如果有机会能跟姜晨合作一把，那他做梦都会笑醒。
孟博然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大脑一片空白，手心已经在冒汗。
像一个正在查分数的高考生一样，在短暂而漫长的煎熬里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姜晨又不是色盲。他知道孟博然刚才脸红心慌了，也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就故意把表情装得特别严肃深沉，有时候眉头紧锁，有时候倒吸一口气，有时候双手抱胸摇摇头，一想到孟博然的情绪被他掌控着，心里就有种巨大的满足感。
果不其然，孟博然被这个戏精微妙的表情变化弄得抓心挠肺，如坐针毡。
其实越往下看，姜晨越喜欢，脑子里已经飞过无数弹幕。
操！还真可以啊！牛批！
这个地方带劲！有内味了！
等等？这是个男男的故事？？？啥破几把玩意儿？
关键是他这个钢铁直男居然还能看得津津有味？
一个新世界的大门正朝他缓缓开启。
……
直到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姜晨始终保持着水墨画一样的深沉仪态。
终于，他故作平静地点了根烟，打破安静：“虽然写得也就那样，但有些地方还能抢救一下。这个剧本多少钱？我买。”
孟博然豁出去了。
他决定挑战一下自己，开拓新戏路，给那些一直以来对他不离不弃的真爱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打那些瞧不起他的黑粉的脸。
孟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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