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苍行衣,他不可能这样简单地束手待毙。
光怪陆离的想法接连冒出,傅逸明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理智,不会轻易被情绪影响,却仍然陷入了无由的惊慌中。他无法控制地被窥视的错觉,忍不住大步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又神经质地打开所有柜门和抽屉检查,探查床底阴影,排除所有视觉的死角。
毫无疑问,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冷静一点,你这是在自己吓自己。傅逸明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苍行衣现在还在病着,他什么都做不了。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他都无法反抗——你现在很安全。
他深呼吸,握紧了手里的手术刀,走到病床前。
苍行衣仍然在沉睡,仿佛对正在逼近的致命威胁毫无知觉。
傅逸明手心里的汗水渗出,将金属刀柄打湿。
他的手因为过度的紧张在微微颤抖。他也是第一次杀人,对此毫无经验,说服自己做出这个决定,也在心中给了他自己不少于对杜小姐的劝解。
你没必要害怕,也没必要愧疚。
面前这个青年虽然仍保留着人类的形状,隐藏于躯壳之下的东西,却在实打实地变质成一头怪物。
你是在救你自己。
不杀了他,死的人就是你。
他双手握住手术刀的刀柄,对准苍行衣心脏的位置,闭上双眼,用力刺了下去!
忽然间。
在他面前,睁开了一双翡翠绿色的眼睛。
傅逸明吓得大声尖叫。
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这一瞬间,傅逸明的脑海中同时出现了两段记忆。这两件事情是同时发生的,却又完全彼此矛盾。
一段记忆,是他将手中的手术刀准确无误地插进了苍行衣的胸口中。殷红的鲜血涌出来,与傅逸明预想的完全一样,很快染红了白色的病床被单。
另一段记忆,却是他手中的手术刀莫名刺了个空。他睁开眼睛,骤然对上一双翠绿色的,毫无感情的眼瞳。
苍行衣不知何时醒了。他坐在床沿,面无表情地看着傅逸明。
他像一具灵魂空洞的人偶,没有任何思想,一动不动,只是有一具被打造得精致完美的躯壳。可他只是坐在那里,就给了傅逸明极大的恐怖和压迫感。
鬼,怪物,幽灵,异端。没有任何一个词汇能够形容傅逸明眼中苍行衣此时的样子。傅逸明的意识在他对上那双眼睛的时,瞬间陷入某种狂乱,种种诡异的情形指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浑浑噩噩中,“病变爆发”这四个字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开始茫然——
他踏进这间病房,是想要做什么来着?
对了,他是带着手术刀进来的,所以他要拿着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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