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烟的身体砸在墙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身后的人按压在墙壁上,那道黑影从她后面勒住她的脖子,让她瞬间呼吸困难,她抬手抓住勒在自己脖颈上强劲的手臂,长长的指甲陷了进去,身后的人根本像察觉不出疼痛似的,力道越收越紧,仿佛要把她勒死。
谢云烟声音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放,放开我,我要,要害你,直接带警察上,上来了…”
声音断断续续传到身后人的耳中,横在脖颈上的力道稍稍松了一分,但并没有卸掉。
谢云烟的手臂猛地从他臂膀上无力地垂下,她眼眸颤抖得厉害,声音透着让她自己也无法抑制的激动:“让我看看你。”
这个无理的要求对于身后的男人来说无疑是危险的,他并没有听她的,而是直接将她双手掰到身后,就将她往后拖,谢云烟听见了悉悉嗦嗦的声音,她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拿出了一条绳子,捆着她的手腕。
黑暗中她突然嗤笑了一声,窗外暴雨如注,屋内寂静如斯,她的声笑突兀地响起,带着夜的鬼魅飘散在屋内。
身后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谢云烟毫不客气地对他说:“想拿我做人质?这的确是个鱼死网破的方法,但你认为出了我的民宿你就能顺利逃出云齐山了?小哥,你是外地人吧?要不然怎么会自投罗网往这里头钻。
要不要我给你普及一下云齐山的地势,下通山道不管是塌方、泥石流、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多少人围在那你肯定是回不了头了,上通南北各一条道出山,无论你在这大山中寻得哪条小径最后都是到这南北公路上的,想出山这是必经之路,警察可比你清楚得很。
唯一的可能就是涉险走入大山腹地徒步翻山越岭,云齐山连通秦岭山脉,你运气好的话能摸到秦岭逃出去当然是最容易摆脱警察的方法,不过这可不是人干的事,这一路上你能不能认得方向在没饿死之前摸出去都玄,别说那些猛禽兽类了,来几只山猪毒蛇就够你呛的了。”
说罢她又不紧不慢地“啧啧”两声:“这暴雨天怕是还要持续一阵子的,你根本就出不了山你自己很清楚,不然也不会冒险跑我这来,我说对了吗?”
身后的人似乎也在很短的时间内认清了形势,动作停了下来,没再继续捆绑她,谢云烟嘴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却听见身后的男人突然开了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谢云烟微微一怔,男人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地跃过空气稳稳落在她耳中,近到仿佛他的呼吸就在她后颈处,可这个声音分明很陌生。
她迅速扯开捆了几道的绳子,直接转过身对着他:“谁说我要帮你?”
可当她的视线对上他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他的长相,他戴着黑色口罩,只有那双摄人的双眼闪着锐利的光牢牢防备着她。
谢云烟盯他看了两秒,忽然抬手朝他口罩伸去:“除非你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就在她的手快触碰到他耳廓时,他突然抬手攥住她的手腕,谢云烟眼里发狠手指伸直试图拽下口罩,可面前的男人力道奇大,她的手根本无法再向前分毫。
她立马抬起另一只手,这次手还没举起来,便被对方识破了意图,再次精准无误地扼住她另一只手腕就将她双手按在墙上不给她动弹,这一番过招丝滑的绸缎睡袍从谢云烟肩头滑落,露出里面性感的红色吊带裙,精致的锁骨和诱人的沟壑一览无遗,女人身上特有的软甜香气扑面而来,长发撩拨间,男人冰冷阴沉的目光微顿了一下。
谢云烟在他眼里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忽然就笑了,那若影若现的小梨涡绽放在唇边一笑百媚,映入黑暗中像朵带毒的红色妖姬,危险且致命。
她望着面前的男人,他个子很高,但并不像吴山那么健硕,T恤下的身材有些精瘦,她看不见他的样子,只能牢牢盯着他的双眼。
人都说眼睛是通往心灵的窗户,她试图从他的双眸中分辨出什么,寻找着什么。
她眼里透着异样的水润,朝着他微微倾身,声音好似穿过时空,跋山涉水来到他面前,轻轻唤了声:“吴山…”
这带着试探的二字刚说出口,她的眼眶就红了,多少年了,她没有再叫过这个名字,仿佛只有出现在梦里,在那个虚幻的世界她才可以和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粘着他“吴山,吴山”地叫,可梦醒来后,这两个字却成了她生命中最不敢触碰的禁忌。
然而她刚叫出口,面前的男人身子便僵住了,带着一丝惊讶,也许是惊讶于面前的女人能够准确无误地叫出他的名字,也许是惊讶她突然微湿的眸子,也许是惊讶她望着自己那复杂却又浓烈的眼神。
就在那么一瞬之间,谢云烟捕捉到他乌木的眼瞳中那只有她才能看见的一抹幽蓝,几乎同时,她血液沸腾,浑身颤抖,眼泪猛地夺眶而出却笑着对他说:“我决定帮你。”
吴山并不知道面前的女人干嘛要看着他泪眼婆娑的,一会说不帮一会帮的,反复不定,情绪莫名,他摸不透对方的目的和行径,始终对她堤防着。
谢云烟却扭动了几下手腕对他说:“让里面那个先出来,速度快点,没时间了。”
吴山依然没有动,居高临下紧盯着她,他和她素不相识,他的决定不仅会让他深陷泥沼,也有可能会连累飞鱼,所以他不敢轻易相信面前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女人。
谢云烟却侧了下头,轻笑了声:“再过五分钟你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是一句警告,吴山听懂了,松开了她,对里面喊了声:“飞鱼。”
这时浴室才终于出现了脚步声,谢云烟匆忙地抹了下眼角,吴山却忽然将她滑落的睡袍往上拉了下,谢云烟抬头去看他,他已经撇开眼,她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戴着口罩的侧脸,漫不经心地将睡袍在身前重新裹好扎了一道。
飞鱼正好走出来,屋内厚重的窗帘拉着,毫无光线,谢云烟只能依稀看见这个飞鱼的长相斯文干净,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感觉。
她用了一分钟的时间跟飞鱼交代了几句话,便转身对吴山说:“你跟我来。”
说完她便出了屋,吴山跟在她身后,飞鱼从里面关上房门。
出了308谢云烟脸上的轻浮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凝重,她一路静默无话,蹙着眉脚步极快,几乎小跑,身后的男人身高腿长跟得也很紧,没一会他们再次穿过那道防盗门,谢云烟直接将吴山带到一间房门前。
吴山低声问她:“这是哪?”
谢云烟打开房门,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夹杂着属于女人的幽香,好似刚才在她身上闻到过,不用谢云烟解释,吴山也看得出来,这是一间卧室,而且应该就是眼前这个民宿老板的卧室。
谢云烟并没有与他多讲,只对他叮嘱一句:“我下去应付那帮人,你就待在这别闹出任何动静,等我回来。”
她依然没有开灯,透过黑暗两人对视了一眼,吴山立在这个陌生女人的卧室内,紧皱着眉声音颇低:“他们万一搜到这。”
却看见谢云烟的脸上再次挂上轻浮魅人的笑意:“没有万一,我还没看到你长相呢,舍不得让你被人抓了去。”
说完便转身换了一双鞋,锁上门不紧不慢地朝大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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