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新四十二年。
初冬,这一年的第一场雪还没下,夏朝四十四岁的太子终没能耗过他的父皇,先一步驾鹤西去了,而他的父皇则刚刚喜获麟儿,皇十四子诞生了!
老皇帝正自欢喜无限,对于太子薨也不过稍稍皱了皱眉。
老皇帝在位四十多年,生有皇子十四人,公主十七人,因皇权的争斗,正是死的死,傻的傻,木讷的木讷,疯癫的疯癫,到了成年之后还能在老皇帝眼前蹦跶的本就没剩几个,所以太子能坚持到四十多岁才咽气也算是奇迹。而还能蹦跶的几位未成年皇子……没到最后一刻,且先活着罢了。
老皇帝并非明君,本也非昏君,执政期间颇为中庸,奉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惜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他仅存的清明也随之消磨殆尽,这几年不仅对皇子之间的争斗睁一眼闭一眼,对后宫里的魑魅魍魉更是置若罔闻,更不要说民生疾苦。以至于,百姓生活艰难,怨声载道,而朝堂上的官员则各怀鬼胎……
老来得子的皇帝对新生的皇儿那是喜欢的不得了,虽已无数次当爹,而能证明自己宝刀未老的只此一个,接下来便是母凭子贵,那位郑才人一跃升到妃位,真是前无古人!一连串的封赏和庆祝把太子离世的悲伤掩盖,大臣们趁着老皇帝高兴赶忙为各自代表支持的皇子向老皇帝上折子求立太子,大殿之上明争暗讽,唾沫星子横飞,皇宫之外各个势力不再藏着掖着,无所不用其极,将阳谋,阴谋玩转的居然充满了‘正气’……京城里好不热闹!
可大家忽略了那位刚刚生了皇子的郑妃,太子还没出殡,郑妃的父兄便一步三级的往上升,等大家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圣旨每日象雪片一样,纷纷洒落到各个大臣府邸,谁升谁降谁入狱全凭跟郑妃娘家关系远近,有无仇怨。
……
建新四十四年。
初春,草没绿花没开,老皇帝带着长生的梦想,留了一道传位幼子的遗诏,驾崩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老皇帝执政几十年积累了无数民怨,这一死像是那冻得结实的河床被炸裂了一条缝,这世道开始乱了……
这世道有多乱?
北边的鞑靼,西边的羌族,南边的南诏,本就一直虎视眈眈,一朝得知老皇帝驾崩,哪里还按捺得住狼子野心,奔着‘趁你乱,多要几碗饭’的宗旨,奋勇冲向边境……此乃外患!
建新末年至景文元年,朝中各位大人们忙着拉帮结派,各地的官吏忙着中饱私囊,国库本就比老皇帝的肾还虚,赶上个天灾,百姓只能自求多福!可躲过了今年的旱,躲不过明年的涝,就算天灾没能要了命去,悬在百姓头上的各种赋税佃租也会活生生要了他们的命去!既然怎么都是死,那就……反了吧!
于是,各地本应在农田里辛苦劳作的百姓揭竿而起了,夏朝疆域辽阔,星星之火四处可见……此乃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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