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比死去更痛苦……裴陵,我找不到人生的目标,你说这样的人生还有意思吗?”
“你是在和自己过不去,”男人的指尖颤了颤,声音还算平稳,“你不是说要走遍世界吗……你还答应了周越那小子要出演他的第一部电影,莱戈盼着你去加拿大找他喝酒;你也知道姜怀风身居高位,他放心不下时郁所以要托你照顾;张忆水就更过分了,总是仗势欺人要你关照一下周越……”
“可没了我,他们一样能活得好好的,”傅承禹低低地笑了,“我不是必须品,也没有人会因为我死了而活不下去。”
“有的。”
糟糕的负面情绪霎时涌上心头,裴陵艰难地喘了口气,哑着嗓子说:“我。”
他心里清楚,生物性抑郁无关性格、心情,傅承禹也不愿意变成现在的样子……这种病必须借助药物治疗,否则病情会一步步加重,终至无可救药。
裴陵注视着玻璃茶几,语气绵长:“那些支持着、喜爱你的人,你就忍心这么抛弃他们?或许他们能感受到你的痛苦。”
傅承禹目光冰冷地看向男人,神情陌生的认不出来:“第一,人是自私的动物,不可能无缘无故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第二,除了本人,没人能感同身受我的痛苦;最后,他们喜不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标准抑郁症患者的回答。
裴陵的心底顿时冰凉一片。
人分明就坐在旁边,他们挨得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男人说话时的眼神寂寞得像是一片旷土,长年无风也无雨,连太阳都不屑施舍一点光亮。它生于无人问津的荒芜,终要死于绝望的深渊。
“你这话说的可不大对,”裴陵摩挲着男人的面颊,语气轻柔得不像话,“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不过我爱你胜过一切。”
“爱有很多种定义,不知你指的是哪一种。”大影帝耸耸肩。
然而男人只是注视着他——病发时连那双向来漂亮的眼睛都要蒙上一层灰霭:
“爱你的所有,但也恨你的自私……或许那根本也称不上恨,顶多算是埋怨。”
傅承禹微不可闻地怔了一下。
“为什么不早一点跟我说?是怕我麻烦还是你觉得无关紧要?你瞒着我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没有,你没有。”
他笑的苦涩:“你忙着演好自己的角色,在我面前展现你出神入化的演技。白天一副面孔,夜里又一副面孔……你把我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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