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我要上位
夏午沉吟片刻，拿起手机回复：医生怎么说？
夏晚：重度，没救了。
夏午失笑：我们呆三天就走，很快的。
夏晚：我一天都不想呆，在门口跟他们打个招呼就走行吗？
夏午：庄叔叔挺期待的。
夏晚发了一长串抓狂表情，末尾加了个可怜兮兮的“嗯”。
夏午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尚川回头看看他，问道：“怎么了？”
“晚晚明天期末考试，她不太开心。”
尚川了然：“是不开心考试结束之后回那边吧。”
夏午点头：“庄叔叔发了好几回微信问我们什么时候放假，想到时候来学校接我们。”
“感觉你后爸人还不挺不错的，”尚川回想了一下：“上回我去那边找你的时候他拉着我问了好久，是真的关心你。”
“确实，他对我们俩其实都挺好的，”夏午笑容浅淡，“他是唯一还在期待阖家团圆的人。”
尚川挠头：“我真的不明白，你后爸都不介意，阿姨怎么那么......”他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言语，干脆跳过了这个话题：“要不你俩在那边住一天，隔天就来我这吧。”
“没事儿，今年不用。晚晚马上就升高三了，暑假要去学校的夏令营补习；我去做两个月兼职。”
尚川感叹：“一晃眼晚晚都高三了，时间过得好快啊。”他看向夏午：“你今年去哪搬砖？”
夏午转身朝浴室走去：“具体地址不太清楚，但是应该不经常在B市。”
“不清楚具体地址？夏哥你做的啥，小心别被骗了。”尚川一脸担忧。
“是很熟悉的人介绍的，放心，丢不了，开学回来给你带礼物。”夏午走进浴室关上门，成功把尚川没出口的十万个担忧堵了回去。
温热的水顺着花洒流下，迅速浸湿身体，夏午闭上眼睛仰起头屏息静立，许久之后才低下头，缓缓将气息呼出。
这是他心绪不宁时最有效的镇定方式。
夏晚不想回去那个重新组成的“家”，夏午自然也是不想的。
母亲的再婚对象是个非常好的男人，会每个月按时打生活费，积极参与学校组织的每一次活动，记得他们俩的生日，假期开始之前很早就嘱咐他们回家。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非常合格的继父了。
继父的热情很真实，母亲的冷漠更真实。
沐浴露的香味从旁边的架子上传来，夏午恍惚了一瞬，想起了数年前的事情。
那是夏晚小学毕业的时候，恰好也是暑假。
夏晚拿着优秀学生的奖状和全校第一的成绩单坐在门口等母亲回家，然而直到她等累了，困了，睡着了，母亲也没有回来。
夏午把她送回房间休息，用家里的座机给母亲拨去电话，线路那边传来的却是冷冰冰的女声，反复说着“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他听着忙音挂断了电话，回头却看到夏晚站在卧室门口。
夏晚说哥，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夏午不知道怎么回答，正想安慰她两句，夏晚却显露出了超乎寻常的冷静，笑着说哥你别安慰我了，她一个月都没回来，回家的路怕是早忘了，你放心，我不哭，没有她我们一样可以生活。
她说完就转身回房间关上了门。
老小区的房子隔音效果很差，三楼打个喷嚏六楼都能听到回声，夏午不需要走近就可以听到她笨拙地努力压抑哭声，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没关系。他站在昏暗的客厅里，头一次悄悄红了眼眶。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憎恨赋予自己生命的人。
那一年暑假他带着夏晚到处打工，稚气未脱的青年和半大不小的毛孩子做着大人的工作，心疼的楼下邻居们直掉眼泪，恰好有一次本市记者采访到了筒子楼这里，有个阿姨便把这事说了出来。
假期即将结束时，一辆与破旧居民区格格不入的豪车停在了筒子楼门口。
消失了将近三个月的夏母妆容精致，带着一身迷人的香气走下车，久违地踩上了石板路。她皱着眉头白了一眼挤在烧烤摊上喝酒的老区居民，挽住豪车里下来的男人向小区里走去。
她目不斜视地绕过刨冰摊，直到夏晚情不自禁喊了一声“妈妈”，她才一副刚看到自己孩子的模样，挤出笑容问他们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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