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8.梁长生的目的
为了救方砚寒，薛坚白不得不说出真相，也不得不把方鹤翎的秘密说出来。
方鹤翎的母亲，在怀孕的时候，为了能生出儿子，听信谣言，服用所谓的转子丹。
因为转子丹的影响，导致方鹤翎出生便是个不男不女的双性人，也是父母眼里的怪胎。
若不是药谷之人在场，表示愿意带方鹤翎去药谷，方家当时便掐死方鹤翎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药谷知道方鹤翎身体的只有几个长辈，而这些人都心怀仁念，不约而同的帮方鹤翎隐瞒了这件事。
所以方鹤翎就如同普通的孤儿一般，在药谷慢慢长大。
可是，方鹤翎很清楚，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个怪胎。
他本想一个人一辈子，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秘密。
可是，他偏偏喜欢了一个人，梁长生。
出于身体的原因，方鹤翎总是自卑的，不争不抢，即便被人欺负了，也总是默默地承受着。他是自卑的，也是温柔的。
梁长生与方鹤翎不同，他是师门中最优秀的，天之骄子。他看所有人都不顺眼，唯独会护着因为脾气好被人欺负的方鹤翎。
而方鹤翎也是唯一一个不会因为梁长生的坏脾气远离他的人。
一个耀眼如同璀璨明星，一个卑微到尘埃之中。
少年人的喜欢往往是简单的，也是最难以释怀的。
方鹤翎想和梁长生结契，可是他又害怕对方会嫌弃他是个怪胎。
于是他告诉梁长生，他喜欢一个人，想和那个人结契，但是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嫌弃自己。
那时候的梁长生听了这番话，只觉得恼火，于是说出了最恶毒的话，他对方鹤翎说：谁会看上你这种人？
他自顾着自己生气，带着藏在怀中的合籍书，转身离开了，忽视了站在原地一脸落寞的方鹤翎。
那晚，梁长生去花楼喝了很多酒，喝的整个人都迷煳了，然后有人扶他，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梁长生醉的厉害，什么也没听到，拽着那人便往床上去。
那时候他想，方鹤翎那样的人有什么好？不如就这样忘了。
一夜春宵，次日醒来，甚至不愿看枕边人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之后，梁长生便离开了药谷，和方鹤翎断了联系。
那年冬季格外冷，梅花却开的好看，快过年的时候，梁长生还是没忍住，跑回了药谷，他想要看一眼方鹤翎，想要问一问对方要不愿意和他走。
一身风雪的梁长生在药庐找到了方鹤翎，心中千言万语，在看到对方手中的安胎药后，都归于寂静。
“几个月了？”梁长生觉得自己的嘴里全是苦涩。
方鹤翎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蝇，“五个月……”
“我走后就有了？”梁长生心里恨极了，他走后，他的所爱之人就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梁长生一把夺过方鹤翎手中的安胎药，说道：“你这医术，怎么都不见进步。我给你重新配一副安胎药。”
方鹤翎低着头，满脸通红，站在旁边等待着。
药配好了，交到了方鹤翎的手中。
方鹤翎抬头，看着梁长生，张嘴想要说什么。
可是梁长生却害怕对方说出来的是让他更加心痛的话。
不等方鹤翎开口说话，梁长生便有冒着风雪匆匆离开方鹤翎，离开药谷。
方鹤翎以为对方记得那一夜的还是自己，他以为对方远离药谷是无法接受他畸形的身体，他以为梁长生已经知道他坏了两人的孩子，他以为手中的安胎药是关心和爱意，所以他毫不怀疑的喝下了有毒的安胎药。
然后便是毒发，他以为是梁长生不愿接受他们父子。人没死，心却死了。
再后来，方砚寒出生，母胎带毒，气息微弱，夜夜啼哭。
为了方砚寒，方鹤翎只能将襁褓中的方砚寒交给徒弟薛坚白照顾，自己则是去找梁长生求解药。
薛坚白在药谷等了半年，没有等到方砚寒，却等到了梁长生因为用活人试药被药谷合力逮捕的消息。
薛坚白作为药谷未来的掌门候选人，自然也参与其中，然后他在梁长生的住处寻到了方鹤翎的尸体。
尘归尘，土归土，薛坚白按照方鹤翎要求，将他葬在深水潭边，无碑无坟，无声无息的在那安眠。就如同他遇到梁长生之前，默默无闻，与世无争。
后来，薛坚白才知道，梁长生什么都不知道。
不论是方鹤翎的身子，还是方砚寒这个孩子，梁长生都不知道。
造化弄人，却把方鹤翎伤的体无全肤。
即便知道是误会，可是薛坚白还是无法原谅梁长生。
所以他隐瞒了一切。他要让梁长生以为，方鹤翎从未爱过他。
薛坚白宁愿修炼渡情，用自己的命去换方砚寒的命，也不愿告诉梁长生真相，让他为方砚寒解毒。
他要让梁长生痛苦，也要为方鹤翎守着折磨方鹤翎一辈子的秘密。
可是如今，梁长生要杀方砚寒……
听完薛坚白的话，梁长生的脑海中回忆往事，幡然醒悟。
那一瞬，原本不可一世的梁长生被抽去所有的精力，他呢喃道：“我以为他身上的毒，是为了救那个女人，用了渡情。”
“根本没有什么女人。师父中毒后，为了保住孩子，只能选择以毒攻毒。”
而以毒攻毒的结果便是，方砚寒活着出生，方鹤翎却是一身即便是梁长生也无法解的毒。
“他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毒入五脏六腑，即便是我，我束手无策。我是想救他的，我想尽办法……”梁长生摇头，“可是我没办法。我只能寄希望于雁家的佛果。”
雁家是季凌的外祖家，那时候雁家正直鼎盛时期，雁家老在外征战，铁蹄所到之处，无不臣服其威名。
于是坊间便有传言，说雁家有神赐佛果，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所以才能不畏生死，战无不胜。
只能骗骗小孩的谣言，却成了梁长生那时候的救命稻草。
梁长生看向季凌，“可是雁家却说并没有什么佛果。”
“那只是个谣言。”季凌皱眉说道，随后想着梁长生的所作所为，突然明白对方的目的，“你给阿云下毒，其实就是想看我会不会用所谓的佛果给他解毒？”
梁长生回答，“是，可是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有拿出佛果。我就想，会不会在你眼里，席亭云不值得你用佛果去救。又或许，你并不知道雁家的秘密，佛果在雁长空他们手中。所以我就引诱方砚寒，让他怂恿你修炼渡情功，把席亭云的毒引到你的体内……”
他一步步算计着，谋划着，只想证明佛果是真的……是雁家不愿意给他佛果，方鹤翎才会毒发身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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