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又拎着一袋小黄鱼跑回家,却发现客厅里黑着灯,没有妈妈做饭,也没有云叔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奶牛猫不知何时缩在了沙发底下,一听到门响,怯生生地爬过来,肥嘟嘟的肚子上蹭了一层灰,眼神落寞又可怜,即使看到最爱吃的鱼也依然耷拉着尾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以为只是爸妈加班,翟凌很懂事地喂好猫,自己随便煮了包泡面对付,可是直到那天深夜,仍没有人回来。
第二天,还是没有人回来,唯一不同的是中午他接到了妈妈的电话,电话里妈妈好像在哭,还情绪激动地说了一堆话,但也许因为鼻音太重,他没怎么听清内容,只记得一句模糊的“你哥哥出事了”和一句“这几天我们回不去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还是没有人回来。
翟凌靠着小区快餐馆和外卖一直熬到周末,终于等来了爸妈的电话,还有一辆停在小区门口的黑色轿车。
“爸?妈?”
翟凌站在小区门口等那辆车开门,可车门刚一打开,他就被两个人牢牢抱了住。
母亲在哭泣,妆容都花了,云叔叔好像也一瞬间老了十岁,眼里是隐忍的悲痛。
车后座上摆着一个黑色的方形盒子,翟凌后来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云振宇的骨灰。
“小凌,你哥哥因为实验事故去世了,葬礼在明天。”
不超过二十个字的一句话,顿时让他的心如坠冰窟。
第二天,天上下着小雨,秋末冬初的风冰冷而凄凉,仿佛在哀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翟凌被爸妈套上了一身黑衣,在一众亲戚的哭声中恍恍惚惚走完了葬礼流程。那时的他也不过十五六岁,正是青春中二的年纪,想着当哭包太丢人,硬憋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可是他的确再也等不来云振宇了,那盒游戏没人能回来陪他一起玩,那只猫也没人能陪他一起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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